时间很快到了暑假,谢安收拾出来一个小的行李箱,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两个小时的公交路程,天快擦黑时终于到了家。
“你家离学校这么近住什么宿舍?”范无救跟在他身后问。
谢安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空空荡荡,这是一个简单的两室一厅,如果忽略客厅茶几上积的薄灰倒算得上一个温馨的屋子。
“你父母呢?”范无救大大咧咧地在屋子飘,电视旁摆着一张合照,合照显得有点泛黄,上面还有一些折痕。
合照上的谢安四五岁的样子,父母一左一右在他身边,手搂着他小小的身体,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谢安看范无救研究那张合照,走到他身边“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其实故事算不上复杂,谢安的母亲在他六岁时病逝,只剩下父子二人,父亲从那时起对谢安变得冷漠,没有打骂,没有苛责,谢安的小要求也都会满足,只是丝毫没有父子间的任何感情,高中前谢安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
十四岁时,父亲要跟一个老板的女儿结婚,谢安的后妈并不喜欢他,他的父亲就将以前的老房子收拾出来让谢安住。
幸福吗?并不,谢安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什么是父爱母爱,哪怕是父母的苛责,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不幸福吗?他的父亲为了他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每个月都按时往谢安的银行卡里打生活费,甚至比一般的大学生多出一倍。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还不如在学校和他们一起有意思。
谢安讲完这些,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毛巾将家里所有落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大扫除结束后,谢安看了看时间准备出门买饭。
范无救叫住他“我劝你等一会再去。”
谢安有些疑惑,范无救翻开生死簿举到他面前,上面写着一个名叫钱业成的人,半小时后将会因为车祸死在距离谢安家不远的小吃街。
也正是他要去买饭的地方。
“我们不能赶去救人吗?”谢安看着范无救,语气有些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要五更,生死簿是公平的,今天你救了他,就是用你的一天寿命换他的一天。”范无救解释道“哪怕你大公无私换了他一天,那一年呢?十年呢?你还会换吗?”
谢安攥了攥拳“那我真的要看着一个生命离开吗?”
范无救手撑着脑袋,在半空飘着“你们人类的同情心和怜悯心真是麻烦,怎么?你要用你的下半辈子换他的下半辈子?那你还不如那天就同意我带你回地府。”
谢安没再说话,范无救秉着关爱搭档心理健康的原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鬼差,不是救世主。”虽然他的手完全碰不到谢安的肩膀。
等谢安到达小吃街时,那里已经被警察医生和看热闹的民众团团围住。
好不容易挤到了稍微前一点的位置,就看见一辆车连带着一个摊位一起直直插在一棵大树上。
摊位上并没有人,摊位车的支撑杆被撞歪,插入了驾驶室,死者只有司机一人。
“啧啧,树都撞烂一半,这得多少迈?”范无救仗着别人看不见他肆意地在警戒线里面转来转去。
谢安看见一个中年男性的灵魂站在尸体旁,想必就是死者,转头一看范无救飘在车旁边在研究车被撞碎的前盖。
他想让范无救把死者灵魂带过来,而不是在那边玩汽车爆的装备。
谢安招了好久的手范无救都没看见,他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吵吵嚷嚷,于是喊了一声“喂!快回来!”
尽管有好多人看过来,谢安还是忍着尴尬尽量表现得像一个正在追乱跑小朋友的大人。
范无救终于想起了他的工作,揪着那男人灵魂的领子,就跟着谢安跑到了人少的地方。
钱业成的灵魂保持着死前的状态,头被贯穿了一个血洞,脸上满是血痕,还在一滴滴的滴落。
“说说吧,开多少迈?”范无救凑到灵魂跟前,笑着看他。
“怎...怎么?我死了超速还要罚我点啥?”那人似乎也有些害怕,说出口的话倒是理直气壮。
“阴间可没有交警,我就是好奇,在人满为患的小吃街开上一百迈,你是什么心理。”范无救翻看了两下生死簿。
“我刹车失灵了!”钱业成的灵魂突然喊道“鬼知道这破车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冷静下来,一脸殷勤地看着范无救“鬼差老爷,这意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