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这是月宁书从未想过的事情。

神仙和凡人。

男人和男人。

真的可以有这样仪式感的事吗？

月宁书低头沉默着，青瑾晏以为他不愿意。

“是我心急了，你可以不用……”

“好啊。”月宁书抬起头，眼中星星点点。

“你同意了？”青瑾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声音中带着激动和颤抖。

“是。”月宁书温柔说着，“天上神仙，凡缔婚约，都需禀玉帝，再由月老、阎王改簿，这样姻缘簿、生死簿上两人才可结对。”

“我们可以先写婚书，让玄鸟替我递给玉帝后，再将我姻缘簿送下凡，”月宁书眼中带着期许，不知不觉地就说了很多，“阎王那边也好说，他也许还在城内没走呢。”

青瑾晏感动地握着月宁书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相拥在一起。

月宁书想让这一世的青瑾晏在死之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青瑾晏想让月宁书可以记住这一世的他。

青瑾晏取来红纸、笔墨、烛台，就着黄昏的夕阳，一笔一划地写着。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而燕之。”

“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谨订此约。”

青瑾晏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月宁书：“我这字写得可还行？”

“甚好。”月宁书接过笔，在“青瑾晏”的名字旁边挥洒而就，写下“月宁书”三个字。

青瑾晏，月宁书，永结同好。

两人面对面的时候，都是笑意盈盈。

“就以此酒，合卺交杯。”

青瑾晏和月宁书，挽着手将酒喝下。

仰头的瞬间，将泪送回眼眶吧。

喝完酒，月宁书取过婚书，捻了个诀，婚书上腾起一抹灵雾，直冲天庭而去。

“玄鸟会帮我们处理好其他事情。”月宁书喝了酒，脸上红晕渐起。

天色已经黑下来，庭院中也只剩幽暗的点点烛光。

月宁书脚步虚浮地走了两步，就被青瑾晏一把横着抱起。

“你……你放我下来。”月宁书突然一下腾空，明显被吓到了。

他这么大个块头，青瑾晏是怎么轻松地就抱起他的？

乌云短暂的消散，月亮从云朵后面浮现出来。

月色如水。

春色无边。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吧。”青瑾晏趴在月宁书的身上，轻咬着他的耳垂。

“来啊。”月宁书拆下青瑾晏的发冠，墨色的发铺满了床。“春宵苦短呢……王爷。”

良辰美景，只剩今朝。

明日他们便要出发，走向命运终定的结局。

青瑾晏觉得今天的月宁书格外热情。

不知疲倦地缠着他，一次又一次。

“宁书……别，”青瑾晏胸膛布着密密的汗珠，他喘着气说：“明日你会骑不了马的……”

都已经不能称作“明日”了。

天色已经从漆黑变得发灰。

“王爷不行就直说，上回不还给我用了生肌止血的神药？”

青瑾晏低沉地笑着，孔武有力的臂膀搂着月宁书：“既然爱妻天赋异禀，那本王奉陪到底。”

床褥上一片狼藉。

被子、枕席，但凡会活动的东西都被踢到了床下。

可苦了今晚负责守夜的马六。

他找府中绣娘要了两团棉花，塞到了耳朵里。

又到书房翻了一本《道德经》，坐在廊下彻夜苦读。

不然怎么办，王爷和月公子的动静也太大了……

最后在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青瑾晏叫了水。

马六早就张罗人在烧水了，只是没想到水滚了五六遍，王爷才叫人送近房去。

“水放外间，人退出去。”青瑾晏一贯威严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也没人想留在屋内。

马六和负责抬水的侍从从屋里退出来，到了院子第一件事情，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别愣着了，快去备马。”马六把侍从赶去备马，自己又往鸽子的房间走去。

暗卫也得随时准备着……

“我抱你去洗洗吗？”青瑾晏柔声地问月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