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是,我看不到他们的报应,真的会有报应吗?上天真的会看到我经历的事情吗?
是不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应该去死,爬上山顶,一跃而下,这样,这样就不会经历这些事情了,该死的是我才对,对吗?
山顶的风真的很冷。
我看下去,沙子迷了我的眼,涩涩的,好似也迷了我的耳,听不清了,我忘记我是怎么走上来的了,我也忘记我上来要干什么。
我太胆小了。
——
太阳升起,透过窗帘照进房内,这突如其来的阳光把熟睡的女孩儿惊醒,江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白色墙面出了神。
闹钟的声音强行拉回她的思绪。
走到外面看到姥姥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满是茧的手握着针线缝着她破旧的冬季蓝白校服。
江雏洗净脸看着镜子,镜子前的人瘦的脸色发黄,一头短发,发尾参差不齐,头帘也长一截短一截,面颊微微有些凹陷,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十七岁少女的模样。
出门前,姥姥跟在江雏的屁股后面,在她书包里塞了个鸡蛋,顺便叮嘱着她道“阿花,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啊,跟同学要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
江雏像小鸡似的点着头,顺时关上门,听到姥姥慢悠悠离去的脚步声,她才放心的下楼,走到一楼,101的门突然打开。
顾瓒漾右手苟着鞋底,嘴里叼着手撕面包,眼神清澈,对这里面的女人回应“知道啦妈,我去上学了!”
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袋面包,很自然的塞在江雏手里,两人并排走着,顾瓒漾开口问“这些天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没有。”
江雏嚼着面包摇了摇头。
顾瓒漾提起她的手腕,捏了捏,骨头硌的他手疼,眉头皱起“怎么又瘦了?姥姥不让你吃饭?”
江雏突然停下脚步,脑袋猛的晕了一下,视线瞬间模糊,身体趔趄的下,幸好顾瓒漾扶着她靠在怀里才勉强站住脚跟,她按了按头,慢慢缓过劲来。
顾瓒漾问“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今天别上课了。”
她没多说什么,随便说了两句“没事儿,没吃早饭的缘故。”
顾瓒漾也没多想。
两人在校园内分开,顾瓒漾学习优等,在北楼,江雏在南楼,两人的距离隔着一座艺术楼,她走之前顾瓒漾又塞给她两袋焦糖饼干。
江雏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没走几步就接二连三的被人勾肩搭背,还有漂亮的女生跟他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画,少年是如此美好。
“雏~”一句让人生理不适的声音出现刮破了这幅美丽的画。
江雏握紧拳头,歪头看向他们,为首的伊盼薇径直向她走前,看到她手里的两袋饼干,一把抢过在她眼前晃悠,贴近她的耳边,小声道“老地方。”
她腿脚快要站不住,瘫软在了地上,伊盼薇看见这一幕,伊盼薇连同她身后的人发出笑声,这笑声又尖又利,很是刺耳,好似有千万只飞虫钻进她的耳朵,在里面筑巢,嗡嗡的声音让她厌恶至极,恨不得立刻拿刀把她们全部捅死!
伊盼薇弯身拍了拍她的肩。
江雏走进女厕,伊盼薇叼着棒棒糖坐在洗手台上,左右两边站着王可然和李佳慧,三个人脸上涂着素颜霜,抹着裸粉色唇泥。
伊盼薇晃悠着悬在半空中的脚,眼神示意她过去。
江雏把手背在后面,捏着手指,慢慢走前,刚站住脚,脸上就出现了五根红印,她后退了几步,用力的摇了摇头。
“玛德,全校第一围着你转,你鸡扒的配不配!”伊盼薇眼神宛如一条蟒蛇,死死的盯着她,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憎恶。
王可然把她拽前,还没等她缓过神,伊盼薇连续的扇着她的左脸,直至扇到她手微微发肿时才停下。
王可然松开她,江雏没了支撑点,瞬间瘫坐在地上,地面冰凉,让她有了些意识,耳边传来骂声,极其难听,好在今天她打得厉害,耳朵听的不是很清楚。
伊盼薇蹲下身看着她凄惨的模样,笑出了声,“草,你特么多吃点,全他妈骨头,老子扇的手都疼。”
上课铃声响起,江雏艰难的撑着地面站起,扶住洗手台,脏脏的镜子里映着江雏的惨样,嘴角流着血,好比一朵即可凋零的玫瑰。
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湿了水轻轻撒在被打红肿的左侧脸颊,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