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乖乖,这个画面的构图相当不错啊,挺能唬人的。”安岁棠用左手撑着下巴,点评道。
裴柚白顺着小姑娘的目光,往屏幕上扫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要人命啊。
屏幕上的画面,是一场中式婚礼。
戴着红盖头穿着绣花鞋的新娘坐在红木床上。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映射在大红喜字的正中央。
还有一个全身肿胀发白的婴儿,折叠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红木床的床边。
整个画面,杂乱且诡异。
典型的中式恐怖,一双绣花鞋就足以产生成倍的精神攻击。
它悄无声息,别人看不见,专整裴柚白一个人。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直接在裴柚白的脑子里占据高地,他的全身血液开始倒流。
不等有任何反抗。
裴柚白的四肢。
就都已经投降了。
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狂霸拽形象丢弃了十万八千里,一头扎进了身边小姑娘的怀里。
安岁棠懵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嘴里喋喋不休对剧情的讨论声,全数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裴柚白,在害怕。
几乎是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一瞬间,安岁棠就用一只手揽住了裴柚白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男人弯曲的脊背,安抚道。
“别怕别怕,画面都过去了。”
把脑袋埋在安岁棠怀里的裴小狗,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怕鬼好像也没什么丢人的。
因为自己的善良小猫,在轻声哄他,安慰他。
裴柚白突然就,不想起来了。
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埋在安岁棠的怀里,低声嘟囔道:“我害怕。”
声音有刻意地被夹过。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跟个八爪鱼一样扒拉着安岁棠,一副被吓坏了的可怜样。
什么霸总形象。
什么高冷人设。
统统都是浮云。
只要能让小猫心疼,那都不重要。
可惜安岁棠也不是傻的,裴柚白在她的怀里起码待了五分钟以后,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裴柚白,电影都快演到尾声了,没有吓人的情节了,你可以起来了。”
“不嘛,我是真的害怕,刚才那个画面真的好吓人啊。”裴氏撒娇。
要是现在安岁棠还看不出来裴柚白是装的,那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你起来。”语气平静。
“不嘛不嘛,棠棠你最善良了,我的情绪还没缓过来呢。”
“我手酸。”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奇怪啊!
安岁棠心里想到,但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啊。
“啊?不好意思棠棠,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裴柚白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
虽然在棠棠的怀里待着真的很舒服吧,但是要是自己的开心,要建立在棠棠不舒服的前提下,那他还是不愿意的。
他起身伸手抓过安岁棠的手,轻轻地按摩了起来。
安岁棠借着大荧幕上微弱的光,看见骗人小狗的眼睛里全是自责。
如果裴柚白有尾巴的话,估计现在肯定耷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安岁棠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见裴柚白这个样子,她一下子就心疼了。
“裴柚白,害怕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看鬼片?”
“因为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话语真诚不掺假,骗人小狗在这一刻,面上全是认真。
“为什么想和我多呆一会儿?”
哪怕心里已经知道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安岁棠还是想听见裴柚白亲口说。
“大概是因为一生太短,我这个俗人,还是想与光同尘。”
放映厅的灯光霎时间亮起,打了安岁棠一个措手不及。
裴柚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小猫眼里的动摇神色。
文人墨客诚不欺我,一个女孩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你知道的,我才结束一段长达六年时间的感情。”安岁棠开口道。
“嗯,我知道。”裴柚白点头。
“所以,我还没有做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