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望着少女慌张的脸,她亦看着他,只是眸中平白生出了几分嫌恶。
花未眠对上少年满是清纯无辜的眼,没由来得烦躁,刚刚伤到的脚都忘了痛。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本公主最是讨厌!”
她的言语中每个字都透着不耐烦,就像一把刀子剜在时渊心口。
说罢,她狠狠一脚踩上了时渊搭在地上的手。那小巧的靴子沉沉地碾着他的手,他却不觉得痛,只望着少女一张一合的唇,听见了似乎是世上最恶毒的话。
——“痛吗?你的脏手,不配弄脏本公主的衣衫!”
她笑得阴狠,像寒冬腊月的霜雪风沙。
时渊默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有一句话。
应该够了……
花未眠收回了脚,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方走了几步远,旁边的小径走来一华服妇人,满身金罗玉坠,华光满面。她的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的侍女。花楚楚见着匆忙从身边走过的丫头,以为是她没看见,便喊了声:“哎,眠儿,怎走得这般急?这是从哪儿回来呀,怎的不带个丫鬟奴仆?”
花未眠本就心情不佳,想要假装没看见走了,可没想到被人叫住了,还是停了脚步,转身对了过来。
“姨母!”花未眠打了个招呼,都懒得仔细看这人,转身就要走,不料又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眠儿可是急着回去有什么事,连陪姨母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花楚楚走近了些,温声笑道,摆的是一副慈母姿态。
花未眠差点儿没将隔夜饭呕出来,从前她怎么没发现她这姨母这般假惺惺!
她是花容国金尊玉贵的公主,这人不行礼便罢了,还想叫她作陪?
“对,眠儿方才玩累了,想要赶紧回宫歇着了!姨母恕罪,眠儿只能下次再陪姨母了!”
花楚楚听了,也没觉得尴尬,只当是小姑娘贪玩,并没有多想,旋即笑道:“既然如此,眠儿便先回吧,改明儿姨母让幻儿姐姐陪你玩儿!”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寻常人听了恐怕什么都信了,果然跟某人如出一辙。
花未眠心中冷笑,转身离开了。
花楚楚看着少女有些跛了的右脚,微眯了眸子。
“多大的姑娘了,还如此贪玩!哪里有公主的样子!果然是山里长大的!”她眸色阴森,轻轻牵起了唇角,随即露出一抹嘲笑:“还是我的幻儿规矩!”
只是,忽然想起了宫宴上花未眠的风光,花楚楚便恨得牙痒痒,狠狠捏住了镶着金丝线的袖口。
她早就该知道,花纵颜怎会真的叫她的宝贝女儿在大山里荒废那么多年,定是请了厉害的师傅进去教导的!
她看着远去的背影,花楚楚咬牙道:“这些光彩,迟早会是我们幻儿的!”
桃树下,宫人们还在震惊中面面相觑,竟忘了此时应该做什么。直到花未眠走的远了些,折枝和阿瑾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殿下!”
“殿下!您慢些走呀!您的轿撵在这儿呢!”
她们远远地喊,前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听见。
只走到前方岔路的时候,一行人撞见了走过来的华服贵人。
“夫人!”
花楚楚见到这风风火火的一行人,蹙眉道:“你们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着急?”
折枝见虢国夫人一脸关心小辈的担忧之色,又想着绝不能叫人知道刚刚公主爬树的事,便回道:“回夫人,我家殿下方才去御花园玩儿,不小心伤到了脚!”
闻言,花楚楚一脸紧张之色,“可严重?方才我瞧着眠儿的脚有些跛了,要不请御医瞧瞧?”
折枝心道这虢国夫人果真关心殿下呢!
“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擦伤,找府中的窦先生给上药便好了!”
“哦哦……”花楚楚心下思量一番,她倒是忘了摘星殿一直有个大夫!显得她在瞎操心似的。
折枝回了话,本欲就此离开,没想到花楚楚见着后面抬着高脚凳的宫人,脸色忽地又变了。
“这是?”
折枝二人是没有想到,今日如此出师不利,害的公主受了伤,还撞见了个难对付的。
“哦……”折枝掩饰面上的尴尬,心道殿下您走得那么快干嘛!她小脑瓜子飞速旋转,似笑非笑道:“今日殿下本是在御花园放风筝,可那风筝不小心挂到了树枝上,便让下人们扛着凳子取风筝。只是风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