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京城。
“二哥,我怎么感觉父皇此次叫我们五兄弟一起入宫是有一件很大的事呢,从接到宫里公公送来的口谕后,我的心神一直就不宁。”自从在聂敬成及冠礼分别后到今天已经两月有余,一直待在秣陵的聂敬成也没有跟其他兄弟见过面,直到两个星期前宫里的一道御令让他即刻回京入宫,然后在城门前遇到也是准备入宫的聂洛文,就被他邀请坐上他的马车一起进宫。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么。”聂洛文掀开车帘给看守城门的守将出示了自己的腰牌,确认了身份后守将挥手让士兵给马车放行。
聂洛文说道:“我也是刚从外地办完事才回到京城所以也不太清楚宫里的情况,不过听父皇身边的张公公说,他的喘疾愈发严重了,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完整觉。”
皇帝病重,有件事情就必须要解决了。“所以,父皇此次召我们入宫,莫非是要…”聂敬成完全不敢说出那件事,虽然几位皇子中只有聂洛文待自己如亲弟弟一般,所以才不想让他对自己生疑。
聂洛文点点头:“有极大的可能,不过你放心,无论父皇选了谁,我都不会允许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的。”
齐王府。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小厮提醒道。
聂运甫的脸色此时阴沉得可怕,连手指都在微微地发抖:“终于,这一天要到来了吗,我怎么感觉,那个人不会是我,即使我替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对我都不满意。”
齐王妃扶他起来,朝门口的马车走去,尽可能的安慰他:“万一呢,父皇现在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再怎么说你也是长子,直接跳过你,那也得找个合理的理由啊。”
聂运甫握住王妃的手:“他从来都不会遵守那些规矩。我想好了,如果父皇选的太子不是我,那你和我一起,带着我们的三个女儿,立刻搬出京城,绝对不能再留在这。”
“这,没有那么夸张吧。”
“不,他会除掉我的,老四也不可能允许我还活着,他们都是一样的。血脉,父子,兄弟,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
皇宫,朝政厅。
这里平时是上朝的地方,但因为皇帝日渐加重的病情,从原本的三日一朝,到后来的一周一朝,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没开过朝会,百官们只是递奏折到御书房等皇帝批复。
聂洛文和聂敬成到朝政厅的时候,聂徽祐已经坐在底下的座位上等候,见到有人进来,聂徽祐站起来三人简单地互相行了礼后便各自入座,布置好的一共五个座位,他们刚坐下不久聂运甫就来了,神色紧张,受了三个弟弟的礼后微微颔首然后入座。
就剩三皇子安王没到了。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养神,也不急,趁着喘疾发作的间隙补了会觉,太监总管张公公拿着拂尘侍立在旁,后面跟着两个小黄门,一个端着水,一个端着药。
聂敬成抬头看着龙椅上的老人,头发和胡须全都白了,身形也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消瘦了好多,就连量身定做的龙袍都变得无比宽松。自己虽然叫了他二十年的父皇,但聂敬成明白,他从未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儿子,不过皇帝也从没有阻止过聂敬成去调查身世。
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三皇子才姗姗来迟。他前段时间因为坠马全身多处受伤现在还没恢复,但因为皇帝此次是急令,他只能忍着浑身的疼痛坐着轿子入宫所以才来得慢了些,右手手臂还绑了夹板缠了绷带,即使有仆人扶着,但光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都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见五位皇子都到齐了,张公公上前在皇帝耳边轻声说道:“陛下,五位皇子都到齐了。”
“嗯,好。”皇帝缓缓挪动了身体,让弯曲的背部靠在椅背上,张公公立刻拿了软枕上前垫在椅背上,递了一杯水给他。
因为怕水喝多了会呛到从而又咳嗽,皇帝也不敢多喝,只是浅浅抿了一口,摆手让他拿着水退下。
皇帝睁开双眼看着底下坐着的五个儿子,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双眼虽然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浑浊了许多,但威严却半分未减。长久的咳嗽让他的声音沙哑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被迫降低,但仍然中气十足:“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朕就把事情说了吧,去把他带上来。”
在五人疑惑的目光中,张公公从内殿里带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出来,皇帝招招手让那孩子过来站在自己的身边,见那孩子有些害怕的样子,皇帝失笑道:“你怕什么,他们都是你的哥哥,还会吃了你不成?来,拿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