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喝完酒回到府里时已经很晚了,凌漠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他抚摸着身旁在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下泛着金光的佩剑,有些想家了。
这把剑名叫金乌,是凌漠的父亲、上任保原王的佩剑,凌馥去世后一直由谢云保管,直到凌漠要离开家来到陆府时才正式转交给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有时竟能感觉到这把剑居然在呼吸。
今夜的月光实在是太亮了,凌漠把头蒙进被子里强行入睡,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的事。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混账玩意,我可是你亲爹!”
“没有啊,你说渴了我就给你倒了一杯水,何来的看不起啊?”
“闭嘴,闭嘴!你们全都是一个样,一个个都都看不起我,一个个都想杀了我!”
凌克抓起手边的铜制镇纸就往儿子头上砸去,重重地砸在了面前那个躲闪不及的男子头上,登时就裂开了一个口子,血大颗大颗地滴在地板上,也溅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夫君!来,没事,我扶你去大夫那,青儿别进来!”
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跑进来抱着凌克的腿又是打又是咬:“我不许你打爹爹!”
凌克正是气在头上,大叫了一声就把小女孩提起来要往地上摔:“贱种,要是你是个男孩当初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跟你爹娘还真是一个样,生了一个贱种一个怪胎!把那孩子抱过来,我要掐死他…”
算了,实在是睡不着,出去走走吧。凌漠起身穿了件外衣,拿上金乌,轻轻走出房门,打算在院子里练练剑。
拔剑出鞘,金乌的剑身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混合了银白的月光后反射的光还有点刺眼;剑底座的正中间镶嵌着一颗很奇怪的珠子,通体呈现混沌的橙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问了好多人也不知道。
舞了一套剑法后凌漠就把剑收回了剑鞘,大晚上练习剑术总是没有手感,此时还是没有睡意,那就在周围走走吧。
凌漠住的这个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树,走到树下,拍拍粗壮的树干,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爬到顶端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的,但在上面可以把周围院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凌漠现在待的位置比隔壁院子的围墙略高一些,有几根枝干延伸了出去,似乎可以通过树枝爬到隔壁院子里去。
不过他可没有那种奇怪的窥探欲,在树杈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就这样望着夜空,有好多星星。以前娘亲教过自己辨认星宿,但自己总是记不住,凌漠伸出手指对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凌空连线,试图找出自己认识的。
就这样玩了一阵,听到周围的树叶窸窸窣窣,一开始还以为起风了,但静下来观望了一会,不对啊没有风,那声音是什么,难道是什么小动物。凌漠一回头就看到了围墙顶上趴了一个黑影正往自己这边爬过来,吓得他神经都快炸了,整个后脑勺都在发麻,一个扭身还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那个黑色的影子显然也没想到树上居然爬了个人,也被吓得一哆嗦,但远没有凌漠那么害怕。“嘘,别喊,待会把巡夜的护院都给喊来了。”
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但由于黑影在的方位正好是背着光,完全看不见脸,凌漠还往那边挪了几步想看清楚是什么人, 但一只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以防不测。
“别看啦,是我,快拉我一把,我趴不住了要掉下去了!”并朝他伸出一只手。
“维宁?你怎么在这,都那么晚了还不睡觉。”
陆维宁拉住凌漠伸过来的手,借着力终于爬到了围墙上面,顺着树枝往凌漠这边一点点地爬过去。
凌漠往旁边挪开了一个位置,但握着陆维宁的那只手没有放松,等她爬到离自己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将她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安全到达。
“呼,爬个树可真是累死我了,谢谢你啊。”陆维宁松开了握着的手,拍拍自己身上蹭到的尘土,借着月光看到了自己被树枝勾破的衣袖,“衣袖被勾破了,明天该怎么向玉兰解释,总不能跟她直说我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爬树?不行,不能这样说。凌漠,你会缝衣服吗?”
见陆维宁松开了跟自己握着的手还有些失神,但听到她说话又立马回过了神:“嗯,啊,你说什么?缝衣服啊,会倒是会,就是缝的不太好看,你不会吗?”
陆维宁非常实诚地摇了摇头,将背靠在了一根结实的树枝上:“不会。女先生倒是教过女红,不过教的都是些绣纹花样,根本没法用来缝衣服。也是,哪家的大小姐需要自己来缝衣服啊。你倒是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