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陆维宁的平衡性真的很好,等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头上戴着的一堆饰品居然都没有乱,连发型都很端正。
陆结一看到陆维宁来了就急忙跑过来,对她说:“来啦,伯父他们一家到了,父亲让我找到你,和阿晴阿绥他们一起先去给他问个好,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等下去晚了他又该骂人了。”
陆维宁很不理解:“我们几个都一起去给他请安了,晚几分钟都要骂呀,这里不是还有其他客人吗。”
毕竟是在悄悄说长辈坏话,陆结让陆维宁小声一点,自己的声音也轻了许多:“你应该不记得了,今年除夕时我们一家去伯父家和祖父祖母他们一起吃团圆饭,你二嫂当时怀着孕有很多东西都吃不下,但祖母又她给夹了很多菜,你二哥就把他俩的碗换了过来,当时伯父就拍桌子了:
‘怀个孕那么娇贵,连长辈给你的东西都不肯吃下一口,要是等生下了孩子,不得爬到家主头上做主人?别以为你生下长孙就能母凭子贵,你夫君头上可是还有个大哥呢!’当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维宁想起原主之前对她说过的家庭情况,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话:“他应该不是在说那件事吧,都过去多少年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陆结也是一肚子火:“他一直都在怨恨伯祖父——也就是他和父亲的伯父,恨他越过了自己而把苍庆公世子的位置传给了父亲。我虽然不知道当初伯祖父为什么这样做,但现在看来,他肯定是知道了伯父的品行才不愿把位置传给他,都过去了二十多年,居然一直恨到现在。”
一想到要面对他,陆结紧张地扯扯自己的衣领:“好了都到了,我们进去吧,记得千万不要跟他那个宝贝孙子顶嘴。”
“小辈见过伯父。”陆结带着三个弟弟妹妹一齐向坐在主桌的中年男子行了个非常隆重的礼。
陆维宁在大家都弯腰行礼的时候偷偷抬眼瞟了一眼这个令陆结都害怕的男人:虽说跟陆熙是同母兄弟,但长得跟陆熙一点都不像;梳理整齐的头发中有几缕白发,蓄着的山羊胡也花白花白的;跟他弟弟唯一有些相像的地方只有这双眼睛,但这双眼睛透露出的是跟陆熙完全相反的刻薄阴狠,配上严重的眉压眼,光看这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听到小辈们齐声给他请安,陆焘才慢慢地转过身,用眼神扫视了一遍他们有没有失仪的地方后缓缓点头:“有心了,起来吧。”
“摆什么架子啊,明知道我们的腰都弯得那么下还回答得慢悠悠,真是…”陆维晴用着极小的声音抱怨道,站在她旁边的陆绥立刻让她噤声:“别说了,待会被他听到又得骂你。”
“切。”
陆焘摸了把自己的胡子,让陆结走近些跟自己说话:“小结还是那么的庄正,带着底下的弟弟妹妹也听话了不少,悯儿要向你堂伯父多学学,以后也要当个世家楷模。”
陆结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有点不自在,一听到自己这个堂侄这样叫自己,总觉得自己已经要步入四十岁了。
陆悯的父亲是陆焘的独子,十年前的一次外出遭遇天灾和妻子一同殒命,留下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儿子和心痛至极的老父亲。
“见过堂伯父。”光看礼仪,陆悯被他祖父教导得堪称完美,但其他方面嘛。
可怜的陆结被迫在前面跟陆焘拉扯应战,换来三个弟弟妹妹得以在后面喘口气。
“你们有没有感觉伯父他看我们特别不顺眼啊。”陆维宁怯怯道。
陆维晴倒是特别直白地说了出来,但声音也不敢太大:“好像这个月是他儿子的忌辰吧,伯父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其中六个都是女儿,就堂哥那一颗独苗,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结果在最好的年纪说死就死了。再加上在那之后生的三个女儿年幼夭折,就变得更偏激了。
姐你知道吗,我听其他的族人说,说伯父特别嫉妒父亲生了三个儿子,而且大哥还那么优秀,在得知悦儿出生后,更是砸了好几个碗!这次砸碗说不定下次就砸人了,陆绥你记得躲啊,别挂彩了。”
陆绥:“……别太荒谬。”
“呃,要不我们还是别说了,那个堂侄好像在盯着我们看呢。”发现陆悯正看着自己,陆维宁只能挤出一丝尬笑来应对。
幸好这时陆熙终于进来把他哥支走:“兄长,其他族亲也都到了,我们先去外面接下他们吧,让悯儿在这跟他的堂姑堂叔玩玩,结儿会看好他的。”陆焘点点头,叮嘱了陆悯几句就跟着陆熙出了宴会厅。
“哈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