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宁这觉又是睡足了两天,等她醒来的时候春季连绵的雨都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泥土味,下人们正在院中费力地打扫着被雨水打落下来的花瓣,花瓣打湿黏在用石头制成的地砖上,人踩到后很容易滑倒,而且踩过后被碾碎的汁水混合落叶与残花不仅会散发出甜腻的气味吸引蚊虫,等干了之后还会在地上留下痕迹,这让打扫的下人们苦不堪言。
刚醒来不到两炷香的时间,陆维宁的两位兄长就赶了过来,又是给她递水又是送吃的,连她的幼弟幼妹都来了,姐姐长姐姐短的。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被全家关心照顾的感觉,心中不禁泛起了温暖的涟漪。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唠了一阵后,陆维宁也被喂饱了,想着来到这那么多天了也没出过府门,所以提出想去城里逛逛。
陆结还是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刚下完雨外面的气温还有些许寒意,你身体还那么虚弱,要是待会又冷着了怎么办,要不在府里头逛逛得了。”
陆维宁的手指捏捏被角,内心突然浮现出一个法子,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先决定先试试。清了下嗓子,用略带委屈的声线说道:“啊,不可以吗,就在家附近逛逛,不走远,我多穿两件衣服就是了。”第一次尝试撒娇,总感觉好别扭。
陆结完全招架不住她这种撒娇攻势,从小到大,他不同意她做的事,一撒娇抱着自己的手臂甜甜地叫几声大哥就立马心软,每次都是这样。当然他也尝试过态度要强硬些,虽然拒绝之后陆维宁也没有生气,但是他自己却有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坏人,之后又还是会答应下来。
叹了口气,陆结对陆维晴说道:“阿晴,你陪你姐姐出门走走吧,注意别走太远了。”
“好呀。”陆维晴很愉快地应允下来,“姐,你多穿几件衣服,我先到正门等你。”
陆维宁要更衣,陆家三兄弟就从房间退了出来,在门廊处等候。
“大哥,你不能那么宠着姐,以后太任性了在外面是会吃亏的。”正处在变声期的陆绥嗓音格外粗壮且低沉,但带着些青涩稚嫩。
陆纵笑着揉了揉三弟的发顶:“我们阿绥真的是长大了不少,越来越有大人的样子了。说说,怎么个吃亏法?”
陆绥认真地说道:“阿姐总归要嫁人的,出去后也不能指望其他人也会像我们一样对她视如至亲,我有个同窗的姐姐成亲后不过就是多回了几次娘家,就被她夫家人大骂一顿,还关了禁闭…”
“哈哈,你放心,我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你姐姐的身上,再说了她离嫁人还远着呢。”陆纵想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大哥,父亲应该还没为阿宁定下婚约吧?”
陆结将后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语气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虽然父亲没有刻意去找,但是已经有很多勋贵派媒人来说亲求娶陆府大小姐了。宁儿今年也有十七了,模样生得又漂亮,出身还那么金贵,就怕求亲的人别有用心。不过阿绥说得也对,我们没办法留她一辈子,宁儿始终会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不能剥夺她追求幸福的权利。”
当陆维宁收拾好出现在正门口的时候,陆维晴迎接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这,穿得也太多了吧,怎么连冬天穿的狐皮披风也穿上了!陆维晴咽了咽口水,暂时按下了还没问出口的问题,拉起陆维宁的手准备出门,手刚搭上就感觉到不太对劲,怎么那么暖和?
出了大门走了不到五百米,陆维晴还是忍不住将问题问了出来:“姐,我问个冒昧的问题,你穿那么多不热吗,手都被捂得烫了,春季潮湿闷热,小心捂多了中暑。”
陆维宁将披风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回道:“我觉得还好,本来没穿那么多的,但是大哥怕我吹风冷到,叫我穿上这件披风再出门,临出门前还让人塞了一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给我,你要吗?”说着就把另一只藏在披风里的手拿了出来,将似乎还冒着热气的汤婆子递给陆维晴,陆维晴真的怕她姐被热坏了,索性把汤婆子接过来,拿的时候还差点被烫到。
上泽城是位于南方的绘州州府,因为远离皇城,大部分时间都风平浪静,靠海的地理位置也让这座城市富饶非常,造船业和航海贸易也十分发达,百姓们也偏安一隅安居乐业。
“虽然这里属于三王爷的地界,但是他不常来,皇上的几个儿子里除了五王爷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城。这样也好,每次有王爷来全城人都要大张旗鼓地欢迎他们,耗材又费力。”陆维晴介绍道。
陆维宁为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