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透了床单，我做了噩梦，关于孤儿院的梦，梦里是我和小龙，小龙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我。

小龙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我辗转多地，都没有愿意收留我的人，最后我被送去了孤儿院。

第一天我就在院长办公室外遇见了小龙，面对墙壁，头上顶着一沓书，穿着小了一号的裤子。

小龙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我没有理他。

院长是一个不动自威的老头，梳着整齐的头发，眉毛很浓，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实木的拐杖。

院长只是抬头看了看我，注意力完全在撰写的文件上。

“看到外面罚站的小孩了吗？”

“看到了。”

“很好，这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我，我让你坐，你就坐，我让你吃饭，你就吃饭。”

“听明白了吗？”

我没有回答，院长再次抬头看了看我。

“不明白没有关系，等你站到门外，你自然能明白。”

“你们就像城市里的流浪狗，你知道什么是流浪狗吗？看见摆在货架上的面包，看见挂在墙上的肉，流浪狗就会去抢，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没有挨过打，不知道人类手里的棍子，只要给它一棍子，它就老实了，即使再饿，也不敢去吃。”

“你们跟流浪狗一样，看见食物想着怎么抢，看见钱想着怎么偷，只有像流浪狗一样挨上一棍子，才没明白。”

“当然，你们中有几个硬骨头，我很喜欢，你看看我这拐杖，你认为他们能坚持多久。”

我皱了皱眉，没有搭理他，他摆了摆手，教务老师把我带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小龙故意绊了我一下。

“看什么看，你小子活不过几天，最好现在就灰溜溜的离开，哭哭啼啼的去找你娘。”

“忘了，你还是个孤儿，哈哈哈。”

教务老师踹了他一脚，他摔在地上，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要将我活吞了。

我住过更加恶劣的地方，甚至跟大我好几岁的混混打过架。

他的挑衅在我看来是幼稚的，我没有理他。

教务老师把我安排进了教室，死寂沉沉的课堂。

中年老师坐在黑板前机械的读着课本，底下的学生忙着各自的小动作。

睡觉的地方是集体宿舍，一排排旧床一字摆开，我正好睡在小龙身边的空床。

等熄了灯，小龙拿走了我的行李，几个不愿意收留我的好心人塞给我的衣服。

小龙当着我的面挑选适合的裤子，我和小龙身高差不多，体型也相差不大。

“唉！你这人是不是哑巴。”

我没有理会他，本就没有我喜欢的衣服，我也没有所谓的护食特性。

“你要干什么？”

小龙扒拉我穿在身上的裤子。

“脱下来，我要穿。”

“把那条递给我。”

“怎么？你害羞什么？”

“滚。”

我踹开他。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速度很快，弹地而起，扑到我的身上。

他力气比我大，我挣脱不开，周围的家伙开始起哄。

“大家扒了他。”

小龙怂恿周围的家伙，那些人还真听小龙的话，一拥而上。

我慌了，掏出藏在裤子里的小刀，随手一划。

“啊！”

小龙惊叫，所有人停止了动作，月光下，小龙的胳膊划出一道深口子。

“吵什么吵，一群兔崽子。”

宿管老头哼着怒气冲了进来，大伙一拥而散，只有小龙低声哀嚎。

宿管老头果然冲着他来，揪着他的后领子，他勉强脚尖点地。

宿管老头也注意到他鲜血淋漓的手臂，更是骂骂咧咧的把他带了出去。

我没有睡，一直等到他重新回来。

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走的很慢。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脚踝处一道新鲜的血印子。

我把裤子扔给了他。

“你穿吧。”

“我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反正给你了。”

“无聊。”

我几乎没有睡，陌生的环境下我很难入睡，我听见了小龙的自言自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