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很玄乎，可能运气差到这种程度，高低得有点好事在身上吧！”陆离对着这枚铜币自言自语到。

陆离是个相信命的孩子，虽然生活的压力早就沉下了他的双肩膀。他既现实又相信命。从小到大上学的时候，每当陆离没考好，他会拍着胸脯对爸爸说 “老爸，你信我，下次肯定能考好。”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这是你真实水平的事情。”

因为陆离始终坚信，命运是守恒的，这一次没考好，下一次，或者说下两次肯定能考好，分数也是守恒的。只是这次高考.......

他对着铜币苦笑了，他找来一缕细绳，绑着铜币，挂在脖子上。

“这一次我还要相信命！”

他好像赌徒，在命运一次次打磨他的时候，仍然相信着改命的机会。反正现在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古时候那些落魄人不都挂着钱在身上么。陆离想着，又把铜币摸了摸，接着骑上小电驴去菜市场买菜。

带着一只老公鸡，一捆韭菜，陆离回到了家。可能在逛菜市场的时间是陆离近几天觉得最放松的事，古人云，大隐隐于世，他享受着菜市场的嘈杂，因为大家都只会关注菜市场的菜价而不是他，更不是他非主流似的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铜币。到家之后，压力的约束才会使他喘不过气来。

铜币锃亮，和剁在案板上的菜刀互相映射，在陆离的晃动下铜币翻转。

“今天的韭菜切得挺齐。”过渡了几天情绪的母亲今天终于和陆离搭上了话。

“是啊，老爸他...我也是个男人，总该承担点...”

母亲眼眶再次湿软，关上房门，对着门前低诉道：做完饭记得给你爸送去哈，今晚你陪在那儿。

傍晚的医院，在暮阳的映衬下更显得破败，甚至有些阴森。

陆离把小电驴停在门口，拎着饭菜上到住院部。

到了玻璃移门门口，他才知道没带探视卡。他在门口踱步，又想回去又不想回去，铜币在他脖子上上下翻飞，一会儿朝正面一会儿朝反面，终于他等到了值班护士，那护士看着他。

“护士姐姐，你就放我进去，我是13床亲儿子，我父亲不能说话，拜托！”

“陆有志是吧？可怜孩子。”

护士好心给他刷了卡，陆离连连道谢。

来到病房，给父亲换洗完，陆离开始喂饭，他弯下腰，铜币垂落在父亲眉间，霎时父亲眉毛有所触动，倒也不抗拒地在病房劳工的帮助下一点点从鼻孔灌入。植物人不会自己吃东西，需要从鼻孔插入软管，直通消化道。

偶有流食从堵在管子口的现象，陆离知道，小时候游泳呛水的感觉，特别难受，想到这里，他更要学会熟练喂食，因为这样会少一点劳工的钱。

是啊，这世上什么不需要钱，其实人最怕的就是穷病！陆离躺着父亲旁的陪护床上想着，摸着脖间那枚铜币。他的手指摩挲着铜币两面，一面是o形花纹，一面是X形花纹。说是花纹，其实也就是古人为区分正反搞出来的。

越摸越觉得稀奇，陆离想，我白天还以为就是那种双孔子铜币。他拿起铜币在月光下细看，这铜币还真有点古代的感觉。陆离捡到那枚铜币时，知道他是铜做的，但顶多是个现代工艺。

“不一般，真的不一般。”高低算个古代工艺，想到这，陆离有些开心，他更加相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