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五鼓尚在寅时,在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林宜桃困得很,挣扎了一遍没有起来,强制睁开眼看了看窗户,外面还是黑蒙蒙一片。比起夏时,冬时天色很亮得晚。
林宜桃在做思想斗争,今儿她要入宫,宫里人都起得早,像大渝皇帝约莫就是在这个时辰起床更衣,那些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只会更早。
洗漱、换衣等都是由林宜桃自己来,齐君岭或搭把手。林宜桃估算一下,等到梳洗完,准备马车,到坐上马车前往皇宫,再到面见梁嫔,至少要一个时辰。
想到这,林宜桃觉得自己也该起了。林宜桃伸了伸懒腰,也算是第一次起这么早。摸黑下榻,林宜桃莫名地想起了自己高中上学的那段日子,天天起早贪黑,已经不想回忆了。
还是做自己轻松些。林宜桃心想,自己要稳住的人设太过自我约束。
林宜桃出府门时江心郡主刚下床。
齐君岭驾着马车带着林宜桃往宫门去。
按照渝制,只有皇帝才能走正门,其他人等要从偏门入。
齐君岭进不了宫门,只能把马车停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摊坐下等着。
林宜桃出示入宫令得以入宫,早有内侍候着等人齐时再为其引路。林宜桃虽正途去过一次,但皇宫毕竟大,不大容易记路。
不多时,另外两名入宫陪读梁嫔的才女也一前一后而至。
在内侍领路时,林宜桃有意去记路线。
梁嫔和渝帝的关系虽然由多年的僵冷,改由如今的缓和,但梁嫔的封号未变,居所也未变。
过了立冬,天气已然转冷,陪读的地方就安排在芳尘苑内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摆着四张桌椅,其中一张面朝另外三张。
无他事,就只是练字,梁嫔几乎没再说话,头也不抬,就只是专心练字。
林宜桃把笔蘸了墨,在铺开的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不愧是吕庄越教出来的学生,这字是真的好看,形体飞扬,不受羁绊。维持林宜桃人设的姜昕如是想,系统诚不欺我,人物的外在技能她也行。
林宜桃虽然写出来的字好看,但毕竟不如吕老先生能自成一派,受其他士子争相模仿。
再看旁边两位,也都不差。
林宜桃停下手笔看向梁嫔,那认真的样子仿佛房间里除了她,并无他人。
上午陪着梁嫔练了字,正午暂休时,林宜桃听到了几个宫女的谈话,言说今日早朝时,渝帝与百官议论与边境的白上国国主的女儿有联姻之意。
下午还是练字,梁嫔除了练字似乎没有其他爱好。林宜桃入宫本无事,自然也不会上前打扰梁嫔,自顾自地在白纸上画起乌龟来。
看来多年来,渝帝心里还是有这个女人的,不然不会一个落水,“假”传身亡,渝帝就放下奏章立刻跑去探视。
梁嫔出身市井,早年曾婚嫁,后与丈夫和离,依旧能被渝帝纳入后宫为妃。
是贪于美貌,还是真爱?
一整天,林宜桃就在这宫里百无聊赖地度过。
等到陪读结束,林宜桃出宫回郡主府又是黄昏之时,夜里,师九出现在林宜桃面前。
整个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房间很晦暗。
“那封信,怎么样了?”林宜桃问。
“拿到了。”师九从怀里取出,放在林宜桃眼前的桌案上,“只是在抢夺时撕出了一条裂缝。”
林宜桃拿起信对着烛光看了看,整封信包括信封在内,左边自下往上有一道三分之一的撕裂痕迹:“还好,好好保存即可。除此外,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师九道:“那个窃信的小厮入帆旋侯府好几年了,最开始一直在府中做杂役。后来某天,帆旋侯发现那小厮会点武功便让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那小厮不是只会点武功,他的武功还不错。我一直盯到他和另一人夜里在一个竹林会面,想着把信夺回后,好好审审两人。没想到信是夺回了,为保接头人脱身,那小厮不惜以命相搏。所以信拿回了,小厮死了,接头人跑了,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线索。”
“你两人都交手了?”
“嗯。”
“能否判断出他们武功师出何处吗?”
“不能,但二者武功不像是师出同门。”
所以单凭师九所言,无法判断这是哪一股势力。
“好吧。信拿到就好,辛苦你了,退下吧。”
“嗯。”
师九退下,林宜桃把信放在了一个扁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