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萧瑟,满眼金黄。御花园的湖泊里,曾经碧绿的莲叶如今也变得枯干,倒是硕果一样的莲蓬亭亭而立。
“萧景年,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成婚那年的中元宫宴,也是在这儿,停了好多的花船。”江初瑜指着空阔的水面,曾经节日里,也是繁华热闹一片。
那不过是多次宫宴中的一次,对萧景年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年的江初瑜,卧病床榻,错过了中元节。
“等过些日子,宫里再热闹一番。”
可江初瑜不想要什么热闹,她看着萧景年,就那么盯着,眉毛、眼睛、嘴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目光好像回到十年前,用一种不那么熟悉的视角去看,好像才发现萧景年长的好看。
可是十年前她不这么想,那年中元宫宴,是她第一次见陆鸣泽,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江左川。按照最本初的设定,陆鸣泽的家世和江左川的人设合体,才是她的白月光。
“我脸上有东西?”萧景年都不禁怀疑起来,抬手抚了抚面颊。
江初瑜捏捏他的面颊,笑着说:“你生的好看,我多看一会儿。”
萧景年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又不是第一天才见。他揽着江初瑜,“皇后生的也好看,一如既往的好看。”
“那当年,我刚进府时,你怎么不动心呢?”江初瑜侧侧脸,玩笑得问。
萧景年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他好像害羞了,颔首揽着她边走边说道:“动心何在乎早晚,反正都是你。”
“也没有很晚吧。”他又自己找补起来,“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江家的女儿还真是非同凡响,所以……”
“所以那非同凡响便是把王府搞得鸡犬不宁?”江初瑜笑着,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她学着曾经的口吻,一本正经却又带着几分玩笑地重现当年:“萧景年,你又把我关起来,你就是个封建糟粕,非得气死我是不是?要请安你去,反正我不去!”
可没有出乎意料的大笑。萧景年脸上忧愁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好像藏着十年来的岁月沧桑。
“我就是玩心上来了……”江初瑜收敛起声音,低低头,靠在他身边缓慢地在御花园秋景里走着。
其实江初瑜从来都没有变过。
萧景年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当年的她喜欢跑出王府玩,如今也依旧喜欢跑出宫去。当年的她闲不住,不是赚钱就是赚钱,当了皇后的第一件事,也是给宫里赚钱。
“萧景年,今年秋狩什么时候开始啊?”她记起一桩旧事来。
萧景年愣了愣神,“也就在这几天了,不过……”
不过总挂念着她身子没好,秋狩一走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她再和太后起了冲突,实在是不能预料的灾难。
“那我让云青去打点行囊。”她说得开怀,近来少有的喜悦之色。
“你身子弱成这样,如何舟车劳顿?”萧景年摇摇头,“把你放在宫里,我总不放心,可是带着你,怕你这病……”
“要我在宫里,也好。”江初瑜退了一步说,“你前脚一走,我后脚扮成小太监出宫去。”
“又胡说!”萧景年怪她总这样口无遮拦。
他叹口气,知道这还真是江初瑜会干出来的事情。只能妥协道:“那这几日,你得好好吃药,好好养病,太医说可以,才带你去呢。”
“好,我保证太医一定会同意的。”
“你啊你……”萧景年摇摇头,感到秋风一阵微凉,带着她又回到坤仪宫。
皇后说可以,太医怎么能说不行呢?
行囊打点起来也颇是费力,不仅仅是常用的衣服首饰,更要带上各种药材。但这都留给云青去操心了。
萧景年同意她去行宫以后,她好像真的恢复了不少的气力,又在各个坊室里走动起来。
她带着江苒一个坊室一个坊室的转,让各个坊的主管姑姑都知道有了这么一位昭仪娘娘。
“今年的冬衣开始赶工了吗?”织染坊里,她抚着一匹云锦料子问蒋涵。
“秋日的衣裳才刚给各宫分下去,冬天的才刚刚开始呢。”
江初瑜点点头,让江苒扶着她视察着,不一会儿挑了好些料子出来,一件件分着,那两匹给明轩做件大氅,那两匹给长宁做些裙子,做件骑装,还有几匹,给萧景年做便装。
“娘娘这样操劳,陛下又得心疼了。”蒋涵一件件记下来,又打趣她,笔墨一停不免又问,“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