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过窗子看着院里的枯木,目光古井无波。
绾绾说:“鬼影,你算过吗?我在这间屋子里,在这个床脚,呆了整整三十九天了,三十九天里,除了你们三个没再见过任何人。”
有那么一瞬间,鬼影甚至怀疑他在绾绾身上看见了死气。
可当绾绾转头再看向他:“我就只想见主上一面,就那么难吗?”
“就只想出去这个地方,就那么难吗?”
她明明没有愤怒的发问,可鬼影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绾绾……”他想说些什么,但干干巴巴的一开口,又失去了言语。
绾绾本来就没想得到什么结果,并不在意的转回头,想了想索性翻身爬回床上。
她又翻了个身背对鬼影,扒拉过被褥盖在身上:“你出去吧,我不跑,睡一会儿,别呆在这吵我了。”
说完,她抽了两下鼻子,动了动被褥,挪上去蒙住脑袋,这就算是完了。
而在她身后的鬼影仿若遭了雷劈,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床上的那一团--哭,哭了?
他都不记得,他的脑海里可有过绾绾,哭唧唧的记忆,所以如今算是第一次吗?
鬼影不知道,可是待他在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终于闪身退出去。
房门声响,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呼吸。
一个时辰后,王府书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哀求声:“主上求您了,属下求您,绾绾只是想见您一面,您给她一句话就好。”
“属下愿以命作保,绾绾再不敢私自闯来……主上,属下求您……”
随后就是一声声额头撞在地面上的闷响,直到最后才有声音打断:“下去,本王……会考虑的。”
“主上……”
“下去!”
一声厉喝,一切复归于沉寂。
是夜,轻浅又显萧瑟的夜风中,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进绾绾的院子里。
旁边守卫的诸多影卫仿若没有看见似的,任凭那人一路走进院子,再伸手推开房门,毫不避讳的走进去。
膝盖着地的声音出现后,绾绾额头碰地,强行压住声音中的颤栗,勉强问候道:“参见主上。”
谢清胤并不应声,径直走向桌边,然后他才问道:“听鬼影说,你想见本王?”
言语间的冰冷,再也看不出一个月前他留在绾绾屋子里处理公务时的温馨和平易近人。
绾绾不敢应话,但随着她的沉默,谢清胤也不继续往下说了,誓要得到一句回答似的。
半晌过去,绾绾实在抵不住压力,只好干巴巴的回答:“是,属下知罪……”
“知罪就对了!”绾绾还没说完,谢清胤紧跟着接上,开口之言让绾绾心上一凉。
谢清胤缓步走回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匍伏在脚底的人。
他脚尖轻点地面,随着嘴里说出“抬头”,右脚同时伸出去。
“主唔!”绾绾才刚刚抬起头,迎面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不见得疼,但羞辱意味足够。
谢清胤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就可以轻松的将绾绾踩在脚下。
而绾绾早已经被压在地面上,双腿尚埋在背后,虽然上身无碍,但下身还是有些折叠带来的撕扯。
谢清胤并不在意这些,他动了动脚尖,在绾绾胸口转了转。
望着脚下不得反抗不得挣扎,哪怕是被羞辱被残忍对待也任凭作践的人,谢清胤心头隐隐泛出一丝快感。
就在昨天,他还登门拜访顾将,却被那老匹夫称病拒之门外。
而就在前天,他下朝后拜见皇帝,被皇帝一通怒叱没有分寸,娶妻都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妄想一步登天。
就连那靖王谢元枫,都可以肆意的经过端王府门前,掀开车帘冲他嘲讽一笑。
在别人面前的低三下气,到了绾绾面前通通变成高高在上。
懦夫弱者的行径,如今却被谢清胤用得驾轻就熟。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岭南势力争夺失利之后才发生的。
若非是家中血仇未报,岭南正待一个翻身的好时局,谢清胤何苦装孙子忍到现在?
闹到如今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为了拉拢顾将迷惑人言,自请旨意求娶顾家女……
谢清胤想着想着,心中的烦躁越发明显。
他再次看向绾绾,哪怕对方眼中尽是诧异,还略带两分恐惧,但谢清胤还是没忍住恶语相向:“就这么想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