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临窗便从自己房间拿来了药材和银针,现在没有泡药浴的条件,只能先通过施针来缓解疼痛。
不料刚走回去就遇到像个雕塑一样,杵在程著雨门口的林疏,浑身散发着不爽气质,不过“罪魁祸首”显然不知道,宋临窗看见他还主动笑笑,表示打招呼。
然后就收获了他大大的白眼,宋临窗没时间思考又怎么惹到他了,当下程著雨一个人就占满了他所有的心绪,其他人,其他事都靠边站。
随即,他没有犹豫就推门而入,程著雨正靠着床背,闭目养神,可仍然极为机警,哪怕知道林疏就在外面,所以宋临窗刚进去他就睁开眼,看清来人,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
宋临窗将药箱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随即直截了当地开口,
“把裤子脱了。”
???程著雨满头黑线,就差没爆粗口,但是涵养让他忍住了。投去一个眼神代表着,你要不要看看你狗嘴里吐出的是什么话?
不过最后宋临窗还是以大夫的身份,强迫(划掉)哄着程大当家将裤子脱了,随后便开始给他施针,不得不说,宋大夫的职业技能还是可以信赖的,施针后,那痛楚就减少了大半。
身上的冷汗也没有继续冒出。
可是这毕竟只是应急之策,治标不治本,一次施针结束后,宋临窗最后下了结论,
“今晚启程,回去后,三天一施针,一天三次的药汤不能间断。”
程著雨听言,满脸都是拒绝,一看就是不会好好配合,之后会肯定找各种借口。
看着他像打了霜的茄子般,宋临窗只好开口,稍微仁慈一点,
“行吧,汤药和药浴轮流来。”
程著雨的眼中总算有些许光亮。可是没有完全地开心起来,毕竟没有听到吃药还能若无其事的。
程著雨感觉好多了,就把人轰出了房间,洗漱沐浴,这一天下来,他的洁癖早就受不了。
等他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林疏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推着轮椅在门口安静地等着,直到程著雨开门出来。
最后赶在日落前,他们便开船启航,程著雨时隔多日,又再次坐上轮椅,心里倒没什么大的波澜,只不过看到林疏可以独当一面,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老父亲的欣慰。
金光洒满了整片海域,圆滚滚的太阳似乎也在辽阔的海水下偃旗息鼓,光芒没有那样耀眼,反而充满温柔,让人忍不住驻足痴望。
林疏推着程著雨来到甲板,静静地陪着程著雨看落日,岁月静好,可见一斑。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着片刻的美好,宋临窗一上船就直奔房间,说是要好好休息,而其他货轮卸完货都已经返回了,只有他们的这一艘,现在才出航。
或许是在甲板上想起了什么,程著雨突然就开口询问,
“那天的女孩和那个船员怎么样了?”
林疏抿了一下嘴,然后飞快地解释了一下,
“那个男孩,没救回来,所以上岸后,我就让人好好安葬了。那个女孩看起来并不能独自生活,我就先放在自己身边了,平日里都听话的待在房间里。”
“没想到,林疏也成为一位好哥哥了。”程著雨看他平日里都不苟言笑,现在突然多了个非亲非故的妹妹,所以忍不住调侃一下。
而林疏则有点不自在,僵硬地回复道,
“我才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只是看她可怜,回到汀城就送走。”
“好好好。”
程著雨看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便不再逗他,重新看起大海。
而林疏像是炸毛的小狗,瞬间被捋顺毛,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他将那个女孩放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少爷救了她,所以不想让少爷提起她的时候失望罢了。
善良?可怜?如果会让少爷陷入险境,那还不如割舍掉。
不多时,太阳完全消失,海风吹来时也带着一丝丝凉意,暗蓝色的天空是说不出的幽怨,勾起了程著雨的念想,可惜今日没法回去给父亲母亲上香,总有这般无奈。
林疏看起风了,便推着程著雨回到船舱中,他敏感地发现少爷地心情不大好,因为少爷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晚饭时再来喊他。
林疏走出门,站在外头才猛然想起来,今日是立秋,是老爷夫人的忌日。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而今日事情发生的太多,就先放在一边,此刻的孤寂才悠悠漫上来吧。
但林疏也知道,自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