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窗紧追着程著雨的脚步,想要问何掌柜在哪里,程著雨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他说,
“厨房里有只鸡,你去杀一下吧。我想吃。”
程著雨说完,慢条斯理地走向前面,背影修长挺拔,步子不紧不慢,露出的半截白玉脖子,很是招摇,昭示着这人的高兴。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觉得程著雨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相反还有点幼稚,看样子一时半会,他应该不会为难何掌柜。
可是他也不能拿何掌柜的性命来打赌,相信程著雨是个好人。所以在看对方目前没有松口的打算,他抬头看了看那间紧闭的卧室门,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杀就杀,谁怕谁,我已经在药堂切了十年的参片,我的心早就和参片一样冷。
来到厨房,厨娘正在准备晚饭,看到宋临窗过来,以为他又是来找吃的,
“宋大夫,这里有盘枣糕,你要尝尝吗?”
“多谢款待,但我今天是来帮忙做饭的。”宋临窗有些哭笑不得。
“这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
“没事,是你们少爷让我来的。”
说完,然后默默地将衣服下摆那布带捆在腰间,套上围裙和袖套,走向鸡笼。
厨娘不疑有他,撒谎来厨房杀鸡的人,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宋大夫这般聪明,想必是没有骗自己。
野山鸡哪怕被关在笼中,依旧昂首挺胸地站立着,看起来就不好惹,于是宋临窗开始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比赛。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犹如孙悟空大闹天宫般。
在程著雨走后,邵卉才探头探脑地走进客厅,知道哥哥今日和程先生有要事相商,所以她并没有过来打扰,而是躲在柱子后,悄咪咪地偷看。
儿时程著雨经常偷跑出来找他们玩,但自从程家发生变故后,他就再也没有来了,邵瑜那个时候也处于邵家争权夺势的阶段,自身难保,不过在他接管青龙帮后,在背后也默默地帮了程著雨不少。
不过他们明面上不怎么多接触,看上去交情一般,因此宋临窗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等人走后,邵卉才提着裙子,跑出来,喊着“哥!哥!”
邵卉是不受宠的姨太太所生,老帮主新鲜感过去后,便不再来他们的院子了。这也是当时内斗,她活下来的原因。
如今正值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小姑娘眉目间尚有些青涩,但娇嫩的脸蛋,一笑便戳中其他人的心巴,她看起来很是活泼,半分也没有闺阁女子的沉稳与娇羞,这让邵瑜很是担忧她以后的归宿。
但又狠不下心,对她黑脸,让她改改,只好任由她肆意成长。
“慢点儿,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模样。”
“哪有,他们都夸我好看。”邵卉坐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晃荡着双腿。
“行行行,这又是干嘛来的?”邵瑜无奈问道。
“这不是听说著雨哥过来嘛,我都好久没见过他,来看看。”
“然后呢?”
“著雨哥变了好多,板着一张脸好吓人,不过我今天还看到一个俊俏的先生,他穿着月牙白长袍,他是谁啊?”邵卉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邵瑜,很是兴奋。
今天统共来了三位客人,只有一位穿着月牙白,不是宋临窗还能是谁?果然宋临窗这个人的皮相太有迷惑性了。
“你就别想了,他名草有主了。”
“啊——”邵卉瘪了嘴,脸上尽是失落。她喃喃自语。“还以为能有一段,和书生私奔的刺激爱情。”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看什么小人书了?”邵瑜眯起眼,透露着杀气。
——不好,快跑。
邵卉不敢多待,丢下一句,“我去找夏夏玩了,不用送。”一溜烟就不见了。
邵卉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听说家里运来了一箱樱桃,果不其然就在桌上看到了已经洗净的一盒樱桃。她又去厨房再拿了两盒,捧着三盒樱桃,跑到后边的西厢房。
邵卉先是一阵叫唤,“夏夏,夏夏!”
然后才破门而入,将樱桃放在房中的桌子上。往右一看,右边隔着一片珠帘,夏晨正端着在小书房内,临摹字帖。
夏晨是汀城首富夏家的最小儿子,自小娇生惯养,是个活脱脱的小少爷,但性格单纯,有点缺心眼,从不干坏事,倒是让人省心不少。
不过他会主动练字,着实是令人吃惊。
这一张字帖还没写完,但他听见邵卉声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