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临窗走出饭厅,绕上二楼,走到程著雨卧室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卧室里面,程著雨刚沐浴完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拿起毛巾随意地盖在头上,还没来得及擦拭,就听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程三或者李叔,就喊了声“进来。”
程著雨背对着房门,侧身坐在床边,单手擦拭头发,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床头柜上摸索什么。
因此,宋临窗放轻脚步,慢慢走到他身后,程著雨看对方没有主动说话,疑惑地转头说,
“什么事?”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就看到宋临窗站在自己身后,眯着眼睛笑,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程著雨刚蹙起眉,想让他出去,宋临窗就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跨近一步,抬起双手,捂着毛巾,动作温柔地为他擦拭头发。
他甚至发挥了作为一个大夫的功能,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摩脑袋上穴道。
程著雨转回去,阖上眼,坦然地放松自己靠在那人身上,随即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看得出来,他在讨好自己。
宋临窗看时机挺好,开口问道,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和程老板共进晚餐?”
不得不说,宋临窗按摩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程著雨半睁眸子,哂笑着回复,
“今天下午,还背着我去老方那偷吃,现在倒想起来,讨好我?”
“程少爷这说的什么话,您都知道了,怎么能算是偷吃呢?”
宋临窗扶着他肩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刚沐浴完,身上水汽一蒸发,程著雨感觉到微微凉意,因为还未换衣服,目前他就单穿一件丝绸睡衣,所以宋临窗搁在他肩膀上的手,手掌温暖而干燥,存在感十足。
这时候,他昏昏欲睡的神经终于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他竟然允许对方如此亲昵的行为,真是见了鬼了。
为了重拾自己的威严,程著雨一下子站起来转过来,伸出食指,带点力气地戳了戳他的心口,
“你的心,有多黑,我可是见识过的。”
宋临窗则垂眸看着眼前人,类似于撒娇的动作,但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他否决掉了,
——他会撒娇?我怕不是见了鬼了?
但是宋临窗从来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他立刻举起手,一把抓住那根作坏的食指,牢牢地攥在手心,
“程少爷这不是在冤枉我吗?我哪有那个胆子和您作对啊。”
程著雨没想到他会这么干,抬头望着他,桃花眼微微睁大,少了几分凉薄,多了几分烟火气,他觉得自己威严再次扫地,甚至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出来。
如果说前一秒,宋临窗还觉得对方不可能撒娇,现在看到他的面容,半湿的发尾贴在额角,瓷白的皮肤上多了几分血色,还有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眸子,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此刻没有了往日里的一丝不苟与低气压,暴露了几分孩子气,竟让宋临窗觉得,如果不是早早地接管程家,他肯定是会一位矜贵的小少爷,傲娇又嘴硬。
可惜,那个矜贵的小少爷,不可能出现了。
宋临窗愣愣地看了一会程著雨,直到对方忍无可忍地重重踩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松开了手。
他疼得“嘶”了一声,蹲下捂着脚,狰狞地苦笑两声,就听见程著雨居高临下,说:
“程家不养闲人,还有不准再进我房间,如有下一次,就把你关到柴房。”
“程大当家,说得都对,那不知还有什么差事可以安排给在下的吗?”
“唔,目前正好缺个园丁。”他挑眉看戏般说。
“我堂堂一个大夫,”宋临窗气愤地反驳,可是抬头看到那人摆出家主的姿态,只好示弱,“那就多谢程少爷了。”
虽然离最初的打算,有那么一点偏离,但是宋临窗还是成功地让程著雨加了一双碗筷。
今天程家这顿晚饭,可谓是势均力敌,喜乐参半。
好在宋临窗还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在饭桌上就专注于干饭,不然以他的本事,想必是不会让这顿晚饭吃得如此安详。
吃过饭后,宋临窗美其名曰,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便准备上楼回房休息,毕竟再和程著雨共处一室,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惹对方生气,那脾气,真叫一个喜怒无常呦。
可是程著雨显然不想放他走,好不容易把人抓来了,不盘问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