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歌声没有停歇，现在换了一首情意绵绵的情歌，舞厅里面人或是醉意上头，纷纷加入舞池摇摆，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针锋相对。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宋临窗作为大夫，自然也是见过，所以他单纯只是不想再和程著雨进行无意义的拉扯罢了。

宋临窗看他也没继续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就开始反思自己不小心露出的马脚。

他低垂着目光，视线落在前方的地板上，而程著雨则看着他的侧脸，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仍是线条流畅。

明明是那样的势均力敌，两看相厌，可是此刻在舞厅里，在安静逼仄的角落里，程著雨突然有些好奇，他原本的面目究竟是怎么样的？

都说做大夫的人，常与药材打交道，大多心底纯良，可眼前这位，真真是一个反面教材，心里不知道装着多少黑墨水，不愧是留过洋的人，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不过程著雨突然回忆起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虽是一时气愤而说出来，但是看到宋临窗不回话，莫名觉得有些后悔，难不成对方的脸皮比自己想象的薄？

于是程著雨轻咳了一声，带着些许不自在开口道，

“这就怕了，反正我也是逗你玩的。”

宋临窗刚想到不能把虎子留在他身边，应该……

就听到他的话，猛地回头，不蒸馒头争口气，准备开口反驳时，就看到一个个子略矮，有些秃头的人走过来，所以他立刻刹住了嘴，又转回去脑袋，背对着他们。

“程当家怎么独自坐在这里，来舞会不得好好玩一下？”那人也停在他面前，带着讨好的笑脸。

宋临窗：不把我当人，我谢谢您嘞。

而程著雨把刚才的那点不自在抛之脑后，举着红酒杯晃了两下，才开口回应，

“哦。是王老板啊。”

就是上次饭局被程著雨略微嘲讽一番的人。

虽说王老板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但谁让程著雨是汀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不打好交道，只怕日后寸步难行。

“是的，程当家记性真好，我来就是给程当家找些乐子的，这位是这里的头牌——月季小姐。”

他让开身子，将身后打扮的婀娜多姿的女子，推到了他面前。

因为程著雨是坐着的，所以舞女月季迎合地半蹲下来，芊芊玉手轻搭在程著雨的大腿上，抬起头看着他，恰到好处地展示自己的美。

作为一个舞女，虽然能结识到不少富家公子，名流人士，但不是所有人都给她捧场，长得再好，唱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舞女，是上流人士闲暇时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

那伤感的情歌，何尝不是唱给自己听的？

或许她们之中真的有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某个达官贵人的妾，那也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落得一个年老色衰，被抛弃的下场。

所以月季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念头，希望自己遇到一个疼自己的人，而眼前的这位男人，可是全汀城的女人都想要得到，虽然传言他心狠手辣，但如果自己可以得到他的注意，那么……

随即月季鼓起勇气，带着羞涩说，

“程少爷，有幸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程著雨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一番，细长的脖颈确实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他带着模糊不清的笑容，没有回应。

宋临窗虽听了他们的对话，却并不想当继续这场利益交换的见证者，他起身就想从另一边离开，却不料一把被程著雨揽住腰，扯了回来。

因为这个举动，月季没有了支撑，直接摔倒在一旁。

程著雨把人扯回来后，紧贴着自己，并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留在这里，一百两。”

宋临窗一句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就咽回了肚子，为了一百两他忍。

不过下一秒，程著雨带着遗憾说着，

“真是抱歉，我的小祖宗就在身边，他会吃醋的。”

——啥？混蛋玩意，毁我清白！

不过骂归骂，宋临窗作为一位有职业操守的演员，立刻转身把头靠在程著雨的肩膀上，咬牙切齿地用气声说，

“二百两，不然现在就揭穿你！”

“好。”

装模作样谁不会，只是心太累。宋大夫如是说。

然而另外两个人，一位是摔倒在地上的月季和站着的王老板，皆是目瞪口呆，原来他们一直努力错了方向。

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