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瑞查德·李喝光了车上最后一瓶快乐水。

再次来到凡妮莎女士的家门前，他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老人去世，以凡妮莎家的声望，这两天肯定会有很多访客。

娜塔莎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开门的并不是奥森管家，而是娜塔莎。

她戴着口罩，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非常有默契。

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车子停的并不远，但两个人却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

瑞查德·李知道，娜塔莎并不想离开。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安慰娜塔莎一下的时候，娜塔莎忽然在后面拉了下他的衣服。

“别转过来！”

娜塔莎哽咽的说了一句，就将额头贴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两只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

随后一声声呜咽声便传来。

瑞查德·李听着有些揪心。

亲人已逝，娜塔莎却不能送亲人最后一程。

如果不是那那该死的封锁令，这份额外的痛苦，她本不应该承受的。

过了许久，瑞查德·李感觉娜塔莎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便转过身来。

“谢谢你。”

然而倔强的娜塔莎只是道了一声谢，便同样转过身去。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似乎并不想让瑞查德·李见到她狼狈的样子。

“诊所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好了。”

娜塔莎转过身的时候，依旧在整理已经凌乱的发丝。

瑞查德·李点了点头。

“我猜到了。我几乎没在那个时间见诊所熄灯。”

“节哀。”

停顿了几秒钟，他伸手去摘娜塔莎的口罩。

口罩早已经湿掉，外面这么冷，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冰了。

娜塔莎也没有阻止，只是温柔的看着李。

“父亲临走之前和我聊了很多。他说...他为我的选择感到骄傲。”

“父亲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

“作为医生，我们更知道生老病死是无法阻止的自然规律。”

“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说着说着，娜塔莎像是在证明她刚说过的话，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在瑞查德·李看来，那微笑真的很勉强。

沉默了一会儿，娜塔莎忽然露出期盼的眼神。

“我...我可以明天再走吗？站在远处看的话，应该不会引人注意吧？”

瑞查德·李愣了一下，略作思忖，点了点头。

只要乔装一下，站在远处问题并不大。

其实，娜塔莎可以要求更多。

以他们的关系，这种时候，只要娜塔莎要求，他绝对不会拒绝。

无论会不会被铁卫的情报机构发觉，都是如此。

是啊...原来如此。

娜塔莎估计是怕会让佩拉为难。

若是佩拉发现了娜塔莎的踪迹，作为情报官，佩拉是上报还是隐瞒？

可连朋友的孝心都不能满足，他这个“铠甲英雄”岂不是“表面英雄”？

“谢谢你，李！”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娜塔莎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向前迈出一步，然后踮起脚尖。

那蜻蜓点水般的温润触感，让他一下就回过神来。

看着娜塔莎那似是阴谋得逞般的笑容，瑞查德·李一阵头大。

世上总有些女人，是他惹不起的。

“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别被巡逻的铁卫看到。”

说完之后，瑞查德·李就向车子方向走去。

“去哪？”

娜塔莎追上后问道。

“歌德宾馆！”

瑞查德·李如实答道。

杰帕德估计今晚会住在博物馆，他实在没办法把娜塔莎带回去。

“这样啊...”

娜塔莎拖了个长音，然后很自然的挽住了瑞查德·李的胳膊，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的佩拉。

瑞查德·李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娜塔莎，然后走着走着，就不着痕迹的抽出胳膊。

面对这无声的拒绝，娜塔莎却没有放弃，再次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