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一边挥舞着化妆刷在脸上一顿乱掸，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把芮文浩搞死，应该分几步。一不小心，粉上多了，镜子里的她活脱脱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艺伎。

一心从来不能二用，还总是不信邪地逞能，顾清浅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自己。

这时，顾清浅收到了姜晨烨的微信，是一间日料餐厅的定位。默默地打开支付宝和微信钱包看了一眼余额，顾清浅恨不得仰天长啸。请完这顿，下半个月她只有回家啃老爸老妈了。

网红都这么赚吗？消费水平都把打工人甩这么远了吗？

路况很好，顾清浅提前到了。一边喝着玄米茶，一边等姜晨烨。

晚上六点，姜晨烨踩点儿到了。

他从远处向顾清浅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职业病，一条通道愣是让他走出了T台的感觉。

今天的姜晨烨穿得很休闲，目测一下，衣服、裤子、应该都是普通货，但即便如此，简单的白T、衬衫和仔裤也能让他穿得很好看，他应该就是传说中能把麻袋穿出fashion感的那种人。顾清浅心里正想着姜晨烨还挺亲民，来人均消费小三千的日料店吃饭，竟穿得这么朴素。相比之下，特意穿上小礼服的她显得有些刻意了。但往下一看，顾清浅忽然生出自己很浅薄的念头。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姜晨烨那双限量版的联名球鞋能买十套顾清浅的小礼服了。

姜晨烨刚一落座就和顾清浅道歉，“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顾清浅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哪有，是我早到了。”

寒暄之后，两人张罗着点菜。

姜晨烨所点之菜，全部遵照顾清浅的喜好。顾清浅不吃的，他一道也没点。

见面仅仅十分钟，顾清浅的舒适度就被姜晨烨提到了最高值。

认识姜晨烨之后，顾清浅内心那根衡量渣男的标杆不知不觉就被抬高了。像姜晨烨这种帅得一骑绝尘、性格温文尔雅、衣品巨好还买得起限量版球鞋的才算渣男。那些洗完澡或者剪个头就对着镜子自我膨胀，稍微有几个臭钱就觉得女生和他好是想谋夺他身家的男性，根本不配叫渣男。

穿和服的小姐姐陆续给顾清浅他们上菜。席间，姜晨烨并没有主动和顾清浅闲聊，一直安静地对付桌上的食物。

姜晨烨的闭口不言和顾清浅想的有点不一样。顾清浅以为他这么着急约自己出来肯定是八卦心使然，可人家压根儿一句都没提昨晚club的事。如此一来，顾清浅反倒被激起了好奇心，特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真的不想知道，还是装的不想知道？

最后，顾清浅还是没沉住气，先开了口，“你怎么没问我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了？”

姜晨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缓缓说道：“要说我一点儿也不好奇，那是假的，我有时候也会八卦……”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一笑，然后接着说道：“但又一想，万一你不想说呢。我要是问了，是不是就特讨人嫌？”

“你要是问我了，我可能不会说太多，而且很有可能会觉得你讨人嫌。但你现在这么说，我却觉得释然了，全告诉你也无妨。”

“那男的是你前男友？”姜晨烨试探着问道。

“如果初高中连手都没拉过那种不算的话，那他就是我的初恋。”

姜晨烨的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是不是特惊讶我第一次谈恋爱怎么找了那么个又丑又胖、猥琐油腻的大叔？”

姜晨烨低头笑笑，不置可否。

“他和我同岁，是我大学同学。曾经是个校草，当年他的颜值和你不相上下！”

姜晨烨的脸上再次现出惊讶的表情，这次却久久不能恢复如常。

顾清浅把一片生鱼片夹到他的盘子里，“来，吃口肉，压压惊！”

“你俩谁追的谁？”

“我追的他，但他一直认为是他追的我。”

姜晨烨满脸狐疑地看着顾清浅，“这话怎么说？”

顾清浅解释道：“我主动加他微信，频繁制造偶遇，不停给他心里种草，最终他跟我表白了。”

姜晨烨眯起双眸，面上一片恍然，“你挺会啊！”

顾清浅有点小得意，“还行还行！”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姜晨烨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一脸淡定地对付桌上食物。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顾清浅忍俊不禁。

“你是不是想问我点儿什么，但又怕问出来会惹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