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失恋的时候常常会觉得他被全世界抛弃了,其实那只是一种错觉。事实上,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需要过你。
顾清浅一向认为,治疗失恋最好的药物就是尽快投入到下一段恋情中去。面对麦晴停不下来的絮絮叨叨,顾清浅当即决定不能再话疗了,还是夜店走起,哪怕不能今晚就给麦晴找到下家,多接收一些男性荷尔蒙对治疗失恋也是会有奇效的。
顾清浅、麦晴、乐恬捯饬完,又吃了一顿火锅,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变得稀少,鳞次栉比的路灯用橘黄色的光芒给城市披上了一层薄纱。夜色流转萦绕,静谧又妩媚。
车子缓缓驶入工体北路,霎时,画面突转,仿若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灯火通明,即使过了晚上十二点,也依旧繁华,与白日里的喧嚣并无二致。
虽然打小就在北京生活,但顾清浅第一次晚上来工体和三里屯玩已经是大学毕业之后的事了。
那时候,有个男生疯狂追求顾清浅。该男子恰巧是个夜店咖,他带着顾清浅玩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酒吧和夜店。
起初顾清浅并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氛围,总觉得太吵,说个话不凑耳边大声嚷嚷都听不见。后来去多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痴迷于夜店和酒吧了。
白天的时候,你和陌生人的社交距离恨不得八丈远,但夜晚来到工体和三里屯,即使不认识,几杯酒过后也能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人是社会性动物,打破距离的亲密会使人快乐。在南美,人们动不动就亲亲抱抱,放首嗨曲一群不认识的人也能一起跳舞。他们虽然穷,但很快乐。反观北欧人,公共场合排个队,俩人之间能隔出去两米。虽然富得流油,但他们的脸上很少出现笑容,更多的是冷漠。
那时候,比起工体的夜店,顾清浅更喜欢去三里屯脏街的酒吧。白天的时候这条脏街上会弥漫着一股地沟油的味道。但到了晚上,华灯初上,脏街的店铺陆续开始营业,麻辣串、烤鱿鱼、煎饼果子……各种小脏摊美食的香味会充斥在整个街道上。喝完酒,从脏街的头吃到尾,然后回家睡大觉。在那段被办公室政治搞得心力交瘁的日子,周五的夜晚来脏街玩一圈儿承包了顾清浅一整个星期的快乐。如果生活是在玻璃渣里找糖,当时的脏街就是顾清浅的糖。
某个周五,顾清浅呼朋唤友,照例来脏街寻找快乐。看见有一家新开的酒吧,她一头就钻进去了。
这个酒吧的名字很有趣,叫“绿”,顾清浅不禁胡思乱想,此绿是不是彼绿?绿帽子的绿。
进去了觉得更有趣,这间酒吧的酒客们自动按肤色分出了区域,最右边的是白人区,依次往左是华人区、东南亚人区,最后挨近厕所的是黑人区。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冲撞了哪路神仙,各种不顺。
顾清浅在卡座里坐得好好的,忽然就冒出一秃顶大叔闯进卡座,生拉硬拽地让她出去跳舞。
大叔脚着一尖头皮鞋配了双白袜子,西裤已经被磨得没有了裤线,一件格子衬衫里面套了件花T恤。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脸横肉把皱纹都撑开了,所以光看脸,秃头大叔也没那么老。然而,当顾清浅注意到他拉着她的手已然布满了老年斑时,顾清浅这才意识到,她应该是低估了“秃头”的年龄。叫大叔可能不太合适,应该叫大爷。顾清浅十分悲悯地看向“大爷”,此时她内心的活动状态是,这老头儿一会儿会不会心脏病发被担架抬出去?
挣脱了“大爷”的纠缠,顾清浅满心不爽。本想去洗手间补个妆、调节一下心情,但从洗手间出来后,又遇上了一块狗皮膏药。
路过黑人区的时候,一个老黑拉住顾清浅的手腕朝她大喊,“Let’s dance!Let’s dance!”老黑的手像把钳子,牢牢地将顾清浅的手腕箍住,顾清浅一边说着“No,No!”一边用力去甩开他的手。见状,老黑抓得更紧了,一直“Come on,Come on!”地试图游说顾清浅。
顾清浅有点生气了,她瞪圆了双眼怒视老黑。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顾清浅觉得比起大声嚷嚷叫骂,用眼神杀死对方才是上策。但盯了半天,她根本看不清老黑的眼睛,只能看见一排大白牙的上方有两点浑浊的光斑,那应该是老黑的白眼球。
眼神杀没用,顾清浅只好上手了。她用另一只手使劲拍打老黑的胳膊,直到拍得手都麻了,顾清浅这才挣脱了老黑的“铁钳”。
逃离魔爪后,顾清浅赶紧往自己的卡座跑。这时,不知怎么,老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