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躺在床上,沈青竹怎么也睡不着,她要为自己筹谋生的机会。
祖母虽然暂时放过了她,可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对她下手,如果她真的能嫁去侯府,或许还能有活路,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同意替嫁。
“雀儿,拿披风…”
“主子,您要做什么?”
“我出去一趟,别让人发现了!”
沈青竹将斗篷披在身上,趁着夜色出了千户府,既然让她重生了,她必须要扭转局面,给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如今这北黍,德高望重,有势力的就是景侯爷了,他虽然野心勃勃,一直是皇上和太后觊觎的对象,奈何景府势力庞大,皇上也是没办法。
管仲景,北黍赫赫有名的景侯爷,他为人疯癫,杀人无数,手上沾满了鲜血,是整个北黍都忌惮的人物,可是前世她惨死,坠落城墙,也是他亲自为她收的尸。
然而,在沈青竹的记忆里,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当初她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势力,想要怀上太子的子嗣,可是太子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所以她就利用了管仲景。
没错,她怀孕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正是那位的。
只不过,这话就算说出去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北黍世人皆知,景侯爷是被太监养大的,从小就是身体残缺之人。
前世,太子死后,如果她能抱紧管仲景的大腿,也不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是她为了自己的性命,居然听信了祖母的话,开始引诱管仲景成为了反贼。
最后他成为朝廷的通缉犯,明明知道被抓,就是杀头的死罪,可是她身死那日,他还是不顾一切,来为她收尸了,最后被乱剑刺死。
海棠阁,烟花之地,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寻欢作乐的。
此时,有人正在大言不惭的议论着那位。
“听说景侯爷经常来海棠阁!”
“像他那种身子残缺的人,来这里肯定也是为了男人那档子事!”
说话的人正是岑世子,他也是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才会在这里对管仲夏评头论足。
“这话可是要当心,要是被那位听了去…”
接下来的话,也都没有说出来,但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怕什么,本世子还怕一个阉人不成!”
岑世子似乎是喝醉了,所以说话也有些大胆。
“嘘…”旁边的人赶紧噤声。
此时,门外进来一抹红色的身影,周围的人都跪在了地上,能配得上如此鲜红的色彩,在整个京都城也就只有一人了。
那岑世子还不知道身后有人来了,继续大言不惭的说道:“他管仲景就算再厉害,又能怎么样,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众人皆是吓了一身冷汗。
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骨质分明的手从盘子里拿了一颗的荔枝,细细的包着荔枝。
他低垂着眼眸,眼尾上挑的猩红,有几分病弱感,包荔枝的动作,竟是比女人还要精致上几分。
那红的像火焰的服饰,衬托着他白润的肤色,如此强烈的反差,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阴郁的气息更是让人喘不上气来。
有人战战兢兢说了句:“景…侯爷来了!”
岑世子终于觉察到身后那强大的气场,他转过身来,所有的的醉意都消失不见了,腿软的差点跪在地上。
瑟瑟发抖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管仲夏将荔枝包完,就那么放入了口中,手中沾染了汁液,旁边赶紧有人递上来帕子,他仔细的擦着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漂亮极了。
他的嘴轻轻蠕动,没一会,嘴里就只剩下一个荔枝核。
“侯爷,我说错话了,还望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管仲夏抬眼看了眼面前的岑世子,那眼角的嫣红衬得他更加妖孽了。嘴里的荔枝核,飞了出来,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咳咳…”岑世子捂着嗓子剧烈的咳嗽着,没一会,人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刚刚在一起议论的那几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侯爷饶命,我等再也不敢妄言了!”
“呵呵…”他掩嘴而笑,那笑声阴郁,就像太监的笑声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他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本侯自然当不起这么大的礼!”
他细细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每一个字眼都是云淡风轻的,似乎并没有在意。
只是这云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