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芽儿在码头等着。
初升的太阳,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她也无心观赏。
好不容易等到船来,她心急得上前打听。
“船家,昨夜我听有人唱渔歌,怪好听的,是这边人人都会唱?”
那船家系好渔船,停靠在岸边。
打量她一眼,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难怪嗓音有些哑。
“渔歌可多了,我怎知你说的是哪首?”
柳芽儿忙哼了两句,多的她也不会。
船夫听着他怪模怪调的,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也真是难为人。
陆续有人赶到,船家忙着招揽生意。
柳芽儿不好打扰,交了船费先上船再说。
到了江心,船家看着小伙子眼巴巴等着,就开嗓唱了两首。
柳芽儿摇头,虽然也很好听,却并不是她想听的。
直至快靠岸,船家唱了一首。
“水曲山隈四五家,夕阳烟火隔芦花。渔唱歇,醉眠斜。纶竿蓑笠是生涯。”
曲调对上了,靠岸后,柳芽儿留下打听这首歌的来历。
“这我可答不上来了,咱们江上讨生活,不过是旁人唱得好听跟着学了几句,哪里知道来历?”
“你若喜欢,我便教你几句,若没事我要忙去了~”
柳芽儿无奈掏了几文茶水钱,跟着学了几遍,把歌词记下来。
目送着船家走远,柳芽儿有些踌躇。
刚救起穆月白的那段日子,他天天往河边跑。
嘴里除了哭着喊娘,也会哼两句。
就是哭的太狠,她也没听清过,不知道是不是这首渔歌。
要是在这里打听消息,估计得耽搁不少时间……
救人要紧,穆月白此时安稳,回程再打听。
如此一来,接下来柳芽儿尽量赶路,露宿野外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路餐风饮露,总算在15日后抵达姑苏。
书上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不负盛名。
才下了船,柳芽儿只觉同样是拂堤杨柳,偏又比别处更美几分。
隐在山水间的檐角,一段白墙,掠过湖面的飞鸟都凭添韵味。
走近,连日的舟车劳顿都释然,瞬间身心愉悦起来。
希望此行顺利!
柳芽儿打听清楚位置,寻摸过去,先找了个客栈梳洗吃饭。
一路风尘仆仆,都不用乔装打扮,与那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
店小二一开始都不敢让她进门,等她付了钱才肯让她进去。
点了两道菜,狼吞虎咽的吃完,洗漱乔装一番。
出门寻到顾老头说的那几个牙行打听,都过去这么久,也不知卖去了哪里。
进了牙行,看着一排排瘦骨伶仃的孩子。
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渴望又恐惧的望着她,心里十分难受。
她不敢说直接打听人名,只说要买仆人,最好是一家三口。
妇人能烧火做饭,要个八九岁的男娃当伴读,四五岁的女娃给小妹当玩伴。
“小公子,这样的母子仨人可不好找,您看看这几个,模样俊,人机灵,凑一块不比母子仨差什么!”
人牙子看她年纪小,不大放在心上。
“那可不成,娘亲说了,一家人心齐,办事更尽心!”
“哎哟~你可别是来消遣我的吧?哪有母子仨一起卖的?”
“除非是赌鬼欠了一屁股债才卖儿卖女卖媳妇儿!”
人牙子有些不耐烦,这孩子看着不大,却这么不好糊弄。
“真的没有别的孩子了吗?您这里就没卖过母子仨一起的?”
“没有!没有!每日过手的人不知多少,哪里能记住?快别耽搁我时间了!”
柳芽儿被撵了出来,有些郁闷。
怎么就没个定位系统,真是愁人。
一连几日,连着在几个牙行磨洋工。
晚上回客栈分析,当初卖人的那户人家住哪里,以它为中心的有那几家牙行和秦楼楚馆。
若是泄愤卖人,自然不会送到太远的地方,肯定在这附近一片。
年纪还太小了,逛青楼有些扎眼还费钱。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去探探那户人家,也只有内部人才知道具体的。
第二日,柳芽儿就去那户人家附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