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罗月桂那头领了禁足的罚,宋府里倒也安分几日。
宋司晴却因此招了风,本想去探望母亲,可惜又只能缠绵榻上,多喝上几碗汤药,暗暗琢磨这副身子怎的虚弱成了这般。
虽已经开了春,但今天一早,屋外头便雪白一片,想来昨夜里应是飘了一夜的雪。
茯苓搓着手,捧着雪团进屋的时候,宋司晴正半倚在锦被上读着医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芒硝则用小扇,轻轻扇着热气滚滚的汤药。
“小姐,您瞧啊。开春后的大雪,这还是咱们金邺城里的头一遭呢。”
攒着雪团的茯苓正蹦蹦跳跳地要冲到宋司晴跟前,却被稳重的芒硝赶到梳妆台前坐着。
“没轻没重的,玩的一身雪气,还敢靠近小姐,小姐前几日烧的人事不省的,你忘了?幸而去翠荷苑里闹了一通,不然这几日哪里还有足足的炭火。”
被芒硝这么一训,茯苓这才记起自个儿的莽撞。
捏着雪团的手也无处安放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过,我可听说罗月桂那头添了不少私房钱,气的那娘俩在院子里直跺脚呢~”
宋司晴则放下医书,托着下巴,好一幅美人卧榻图,调笑起来。
“她的私房钱,莫不过从咱们府里的每一处搜刮来的。况且不是说,昨儿父亲办事得力,上头还赏了不少的好东西,一进府,就被翠荷苑那边捞了去?”
东西宋司晴倒是不在意。
只是这回的赏赐比记忆中来的早了些,也不知是巧合,亦或是哪里生了变故。
提起这茬儿,茯苓将雪球丢进茶碗里,来了兴致。
“哦,对了。我刚进来时,还听见书墨轩那边的小丫头说,除了些金银珠宝,还赏了老爷一幅字画,瞧是没瞧明白,但定是名人佳作,这会子三王爷、六王爷和七王爷都在书墨轩里赏画呢。”
茯苓的小心思,芒硝不用瞧,便心知肚明。
给宋司晴递上稍稍冷下来的汤药,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你当小姐是翠荷苑里的勾栏做派?瞧见几位王爷便上赶着?王爷哪能瞧得上她?”
茯苓撇了撇嘴,只好将心里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反倒是拧着眉头,将汤药一饮而尽的宋司晴,含着蜜枣,重新展开医书。
“若是瞧不上,那就叫她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不知天高地厚,日后拖累我们宋家。”
这话倒是叫芒硝和茯苓都意外的很,
这几日小姐的心性似乎变了些,不复往日那般顾影自怜。
面面相觑后,芒硝为宋司晴掖了掖被角,又细心地添了盏灯,以免她熬坏眼睛。
“你寻个人,将这个消息传翠荷苑去。就说……听闻三王爷最是怜香惜玉,平日里最爱寻些红粉知己,断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
茯苓虽不明白小姐为何要如此说。
但却知道,听小姐的准没错。
“我这就去!”
话音还未落下,人便已经扭头跑出了院子,风风火火地叫宋司晴无奈地摇头。
“也不知茯苓什么时候能稳重些,都十几岁的人了,倒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芒硝将门帘拉好,以免寒气进来,又拨了拨炭火,这才闲出手来,坐在窗边,拾起还未绣完的荷包,一针一线格外认真。
宋司晴则静静地看着医书,一时间竟然着迷起来。
……
至于书墨轩那边,
茯苓这话刚放出去没多久,便在花园里瞧见,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宋岚,正领着丫鬟疾步朝书墨轩而来。
“快瞧瞧,我鬓边的花是不是艳了些?”
秋苹双手交叠,一想起方才姨娘的话,不免偷笑起来。
“咱们小姐端庄,压得住。若是日后真能当了王妃,什么样的花戴不得?更别说,眼瞧着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若是这位王爷日后荣登大宝,咱们小姐的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呢~”
有秋苹这么一番吹捧,宋岚越发自信,扭着直筒筒的腰,便绕过花园,直奔书墨轩去。
恰巧,祁奕延赏完了书画,正在园子里赏竹林雪景。
想起丫鬟们传的那些话儿,宋岚扶了扶鬓边的红花,便埋着头,捏着帕子,奔向祁奕延。
“爹爹~爹爹~娘亲她……”
她佯装去见宋邦安,脚步却很有准头,眼瞧着便撞上祁奕延高大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