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先生,在想什么呢?”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安时梦’,大祭司试探性地挥了挥手发问道。
“我想,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停顿了一会儿,安时梦所处视角发出了一番感慨。
“哈哈,使者先生说笑了,祭品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说法呢?”
大祭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忍不住咧开了笑容,
“再说,受使者感召而来,他们理应感到荣幸才是,使者先生不必太过感伤。”
闻言,‘安时梦’直接将脚重重一踏,闷响声起,厚实的木板都被踩出了浅浅的印记,而大祭司脸上的笑容也陡然凝固成了阴沉。
“使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这句话的是一句语气冰冷的反问:
“祭司,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呵呵,确实没什么好笑的。”
大祭司面色阴沉,但却意外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他虽然想要揭过这个话题,但眼前的人却是不依不饶地就着这个话题:
“祭司,你难道觉得不残忍吗?”
“为什么残忍?”
听到使者反复提及‘残忍’,又联想起被他破家灭门的‘幸运儿’和众多被‘感召’的祭品,大祭司扯了扯嘴角忍住了发笑,神情有些古怪地反问道。
“为什么残忍……这些提前宰杀的祭品只会成为仪式的养料,根本不可能抵达娘娘的仙宫!”
安时梦所处的视角此刻语气满含着无边的敬畏,似乎正在述说着什么庄重伟大的事物。
这让一直‘挂机’的某人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做到语气切换如此流畅而一点都不尴尬的?
“嗯……蒙受娘娘赐福本来就是万中无一的好事,有些祭品没有这个福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大祭司此刻有些意识到眼前这位恐怕要借机挑事,但又顾忌到仪式本身的进行,不宜真的大打出手,只能语气尽量委婉地‘安抚’。
而此时安时梦所处视角却是突然语气狂热:
“浴火,只有浴火,才是到达娘娘仙宫的唯一办法!”
“至圣至福娘娘在上!”
“祭司,而你下令剥夺了他们进入仙宫的资格,你说,你是不是最残忍的那个!?”
闻言,大祭司仿佛真的被对方的言语所打动了一般,脸上猛然显出了一番大彻大悟的神情,旋即跪伏在地往着草屋方向不停地祈祷,似乎在证明自己的虔诚一般:
“伏唯娘娘圣安,原来是我才是最残忍的人……”
……
被迫全程实地看完这场‘表演’的安时梦,此时恨不得直接出去给他们俩鼓鼓掌,然后再一人赏一记耳光。
不过当大祭司‘承认’自己残忍后,眼前的男子却是话风一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娘娘也肯定了你这些年的劳苦功高,且先记下这些过错。”
说完这句话,安时梦看见‘自己’向着大祭司方向上伸出了手,
“起来吧,祭司,带我去见见主祭品。”
此刻的大祭司不知为何态度变得很是谦卑,没有顺着抓住使者伸出的手而站起,而是自己撑着地板缓缓站起。
如他所言,自身确实时日无多,虽然精神仍旧很旺盛,但身体机能退化的迹象却是越发明显,在去往仙宫之前,他必须留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后事。
至于刚才为什么那么果断地跪下朝草屋方向祈祷,则是因为他刚才居然在眼前人的身上‘嗅’到了神性的气息。
这是只有和圣器共鸣到高层次境界才会有的‘表征’,那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人掌握圣器的程度恐怕已经比自己更深。
而且要知道自己已经把圣器放回去供奉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不敢细想,现在的大祭司只得担心之前不会太过于得罪这位了……
……
“怎么蔫了?”
安时梦看见‘自己’伸出了一只手,用带着许多老茧的修长手指捏住了被锁链挂在墙壁上的瘦小少年的下巴。
此刻的少年似乎是经历了太多辛酸,虽然身上整洁干净,似乎是有人精心照料着,但脸上神情却只剩下了深深的麻木。
“这样可不行,娘娘喜欢的是有活力的……”
话音未落,安时梦只见‘自己’伸出的手指微微并拢,却是不轻不重地扇了眼前少年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