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依旧昏暗潮湿，充满恶臭。老美人鱼却已焕然新生，我的鱼尾璨烂流光溢彩，皮肤光洁细闪如钻。

耗子兴奋的跳到我手心，用前肢细细摩挲着我的皮肤，“太好了，公主，你的手和皮肤长出来了，人鱼特有的流光尾也回来了。”

“是呀，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照顾我了。”

“公主，不辛苦，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当年被人虐杀，要不是你救我，赐我灵力，我也不能苟活至今。”

耗子是只小龙猫，当年被人剥皮丢在路边奄奄一息，还是小美人鱼的我用鱼尾血喂养它三日被救活，因为喝了鱼尾血，有了和鱼一样水下生活的能力，像只水耗子，所以我就叫他耗子，从那以后，它一直跟着我。

“我们出去吧，以后就不用生活在这里了。”我将耗子放在背上，摆动着流光鱼尾，顺着下水道，一路游到护城河底。

这是我被顾北川虐杀后抛弃的地方，是族人被灭族的地方，也是人鱼族世代居住的地方。

不过28年光景，千年宫殿，已是断壁残垣遍地白骨。

化身人形，憋气，光脚在宫殿外的珊瑚上跳舞。就像29年前，我十八岁生日当天那样。

“落落，落落，你小心点，别憋气太久，你才变成人，别憋太久。”

“落落，你快下来，哥哥给你个好玩的东西。”

“公主，王上叫你过去，晚宴要开始了。”

“公主。”

“落落。”

“落落。”

……

往昔种种，涌入脑中，从眼里流出，变成一颗珍珠，飘在河底，落在珊瑚上。

变回人鱼，游入宫殿，游遍每个角落。

“不是说，这是人鱼族特有的机制吗？为何我的父王母后哥哥，他们回不来。”我问耗子，也在自问。

想起那日十八岁生辰，父母哥哥还有族人，在生日宴上给的祝福。

挨个接受完他们的礼物，母亲让我将每一件礼物都存在心上。那不是普通的礼物，那是他们鱼尾血汇成的念力，全族人的一半的念力，为我留下的一次重生。

“所以，他们是因为少了一半念力，才会在镇海珠拿下的瞬间就变得那么不堪一击。”想到这里，心头气急，一口血喷出，凝成一滴血样红宝石，落在坍塌的宫殿中。

“族人为避祸乱，求与世无争，才隐居在东江河底。又为护我周全，不惜剜肉取血相赠半生念力。我竟亲手为歹人葬送全族人性命。”

此刻，无泪无血，只有一腔恨意在眼底凝霜成剑。“耗子，他在哪里，你知道的吧。”

“知道，这些年公主虽然没问，但那个恶人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收集。”

“嗯，走吧。待我去会会这个贱人。”

在耗子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到了市里。我用从宫殿暗格中拿出来的金币在黑市换了许多现金。

给自己置办了不少行头后，到了星云集团大楼。楼外巨大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顾北川的采访视频。

我不由得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垃圾，看老娘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