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子五官深邃,眉目高挺,长发似锦缎般披散在床上,眼睛紧闭,唇色一片苍白。
明明室内热的好似酷暑,但他额上却一点汗都没有,身上甚至还盖了好几条锦被。
温月雪将他的手从锦被中拿出,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怎么会这样?
男子通体冰凉,好似冰窖里刚走出一般。
温月雪把着脉,眼中神色复杂,他的脉相十分紊乱,气若游丝,江鹤解释道:“我家主子两年前中了奇毒,一开始只是一月发作一次,如今发作的越发频繁,之前都是褚大夫为我家主子施针的。”
这毒的成分极其复杂,会慢慢的侵蚀人的五脏六腑,令人十分畏寒,且毒素极难排出,褚时铭为他施针两年也只减缓他的毒素蔓延速度。
温月雪拿出一排银针,从中取出最长的几根刺进了云卿舟的穴位。
“他活不过两年了。”
唰——
温月雪感觉颈间横着一冰冷坚硬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江鹤声音低沉带着怒气。
“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就算让我舅舅来他也一样会说出这句话。”
温月雪声音淡漠,好似此刻脖子上架着刀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江鹤说不出话,刀掉到了地上,眸中猩红一片,“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主子今年才弱冠,他的人生还这么长。。。。。。”
“他的腿疾我可以治好,但体内的寒毒过于复杂,我只能尽力而为。”
温月雪不免有些同情云卿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便身中奇毒,且还不良于行,长得这么好看,若是因为这下作的毒而丢了性命实属可惜。
“按照这方子去抓药,等他醒来后一日三次让他服下。”
温月雪想起之前在浴房内是告诉过他这个方子的,但从刚刚的脉象来看他没有按照她给的方子去吃药,不过也是,她突然出现在人家浴池里,还自称是仙女给了一个无名药方,很难令人相信这药方的可信度。
想到那日浴房中的情形,温月雪感觉更热了。
等她施完最后一针,感觉云卿舟的身体在慢慢变暖这才放下心来。
江鹤忍不住上前,“我主子他?”
温月雪一边拭去额上的汗珠一边道:“他的体温在慢慢恢复,我给的药方只能暂时的护住五脏六腑,若是想毒素彻底拔除还是得找到解药才行。”
江鹤低头恭敬的对她行了一礼,“多谢大夫,我叫江鹤,我为刚刚的不敬向你道歉。”
温月雪微微一笑摆摆手:“无妨,我知道你只是太担心他罢了,此乃人之常情。”
床上的人正在酣睡,温月雪也有些疲惫,窗外隐隐的透出日光,她现在赶回去还能睡上一个时辰。
“大夫,天快亮了,现在赶回福泽堂的话你睡不了多久,不如在我们府上歇息一下吧?”江鹤见温月雪正收拾医箱小心的开口询问。
“也好,还麻烦天亮的时候唤一下我。”
温月雪没有拒绝,施了这么久的针现在她确实很疲惫,只想赶紧躺下休息。
江鹤命小厮收拾了一间厢房给温月雪,温月雪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府上守卫众多,且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又是舅舅的病人她也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情况。
日光渐渐照亮大地,云卿舟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记得昨夜自己的寒毒发作,在恍惚中他好像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很好闻的药香,后来不知怎的渐渐睡了过去,已经许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江鹤。”他轻声唤道。
“王爷,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江鹤迅速从门外走到床边,扶起云卿舟,帮他靠在床边。
“昨夜是褚大夫来了吗?”云卿舟想到那阵好闻的药香,感觉有些陌生,但一般来说,他每次发作都是褚时铭来,除了褚时铭的医术以外他信不过别人。
江鹤单膝跪地低下头,“请王爷赎罪,褚大夫出城采药还未归,属下昨夜是把福泽堂的另一位大夫请来了。”
“另一位?”云卿舟疑惑,福泽堂只有褚时铭和一个小药童,没听过有另一位大夫啊。
“是褚大夫的外甥女,”江鹤悄悄抬头看了云卿舟一眼,“就是温府的大小姐,温月雪。”
“罢了,事出有因,那位温大夫此刻在何处?”
温府的大小姐竟然会医术?她离开鸿宇书院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而已,竟然已经学会了医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