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绪宫
崔蔺随意翻动着桌台水墨,骨节分明指尖微顿,视线停留在其中一张画像之上。
清冷的嗓音平静地响起。
“将二长老喊来。”
“是,尊上。”暗一领命而去。
苏烟…
执手抚上画像,崔蔺低沉嗓音发出笑意,你怎妆成如此猴样…
待暗一带人回来,便见卧坐在书台之侧,男人笑的含蓄。
他揉眼,莫不是眼花…
同时心里充斥惊讶,尊上是如何了,笑成那般?难道是…
他瞥一眼身旁的二长老,莫不是被他们气出的好坏?
“暗一大人,可知尊上找我何事?”一改往日利索,宫寻衫试探询问。他儒雅脸庞露着罕见郁色。
“尊上寻你何事,宫长老心中不是该门清?”
平日里,暗一于他们便是话不投机。这些人就喜私自揣测尊上,他们哪一次不是忠心做了蠢事。
崔蔺放下手中画像,黑眸一转,冷沁沁地望向他,“宫寻衫。”
宫寻衫身体微颤,立马跪下认错,“属下有罪。”他鬓角冒汗,小心低垂着脑袋。心想月姑姑这次可真是害人不浅,没事选甚女弟子,就帝尊这般模样何愁找不到帝后。
“将月玲珑交代你做的事一一说来。”他声音清泠平静。听起来并没有要发怒征兆。身旁男人自动离他远些,暗一觉得方才见尊上笑可能是他错觉。
跪伏在地下,宫寻衫两边为难,“属下不知尊上是何意?”如果他此时交代出所有事,尊上又不舍惩罚月玲珑,最后月玲珑秋后算账,倒霉的还不是他。
“可惜忠错了主。”
“就是,百来年都未长过脑子,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在这般维护。”暗一嘀咕。
崔蔺朝他瞥去,“你要是太闲,便去将花粥清理一番。”
“尊上”暗一内心哀嚎,“属下可以不去么!”
“你说呢?”
他想说花粥压根不让人摸根毛,上次花粥那头犟驴,差点没将他肠子踹出!
不过,他见尊上眼底怒色浮现,便知有人待会比他倒霉,立马将话噎回肚中。
“属下遵命。”
“怎么?宫二长老,还是不愿如实说?”
崔蔺语顿,“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尊替宫二长老回忆一番如何。”
宫寻衫依旧抿唇不语,他不信尊上有证据。
崔蔺微眯双目“很好,别忘记,本尊给过你机会。”
“属下不敢欺瞒尊上。”宫寻衫无来由的心慌,回话的底气甚是不足。
“那你便说说看,利用职权安排族亲来此是何意?撺掇弟子行贿,杀人灭镇又该当何罪?明知本尊不喜帝渊有女子存在,你却偏偏反着来?崔蔺平静叙述着他所做之事。怎么,如此宫二长老,还认为本尊什么都不知么?”
宫寻衫身体抖的厉害,他,他没想到尊上竟知这些?他慌的嘴唇直颤,“这,这…”
原以为尊上想说的是选女弟子的事。刘家镇与苏家灭门事件,尊上不在帝渊,他又怎知的?
吾命休已,宫寻衫瘫痪在地。自知他眼里是容不得一丝沙粒,便不在做挣扎。
“尊上,这些都是月玲珑逼属下做的。他似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们说出。
“月玲珑那女人残忍至极,仅是她的亲儿在刘家镇受了些委屈,便命令属下带人屠杀小镇近千户人口。
起初,属下是坚决不同意她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的,只是月玲珑,她拿解药威胁属下,如若…我不同意将小镇屠杀殆尽,她说便能令我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无奈属下便只能顺从…”
如今是悔不当初,想他宫寻衫生在世俗,从小便在皇宫长大,身为王爷,他并未觉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他时常与佛祖相伴,心慈是宫内出名的,凡是有宫人遇到恶主子被毒打,都会来寻他帮助。
直至15岁那年,满江大灾。他向皇帝请命去赈灾,在宫寻衫没日没夜不辞劳苦之下,灾难得益缓解。只是在次日巡查之时,头晕不慎跌入江中。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师傅出现救了他。也是那时他才知有神秘帝渊宫存在。师傅当初收下他,不止是因他天赋异禀,更多是心存善念。如今种种因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请尊上将我处死。”
“处死你,那些被你杀害之人便能活过来?”崔蔺眼波无澜,“览城苏家也是你命人直接放火烧的?原因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