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恨她也该消了,只怪朱月梅运道不好,得到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想到青盏那时在苏家大厅的嘴脸…她很难想象,要是被朱月梅知道青盏那些话该是有多失望。
“难不成您十五年的养育成了笑话!”苏烟安慰着她,“往后您心里可不能有别的姑娘,我才是你闺女。”
“好孩子,娘以后不会再去览城。”朱月梅红着眼,一下一下抚摸着苏烟的手背。她的女儿如此懂事,只是自己哪有以后了。身体逐渐衰败,可能连这个月底都难以支撑。
苏烟勉强笑笑,她趁朱月梅不注意,手指划过她脉搏,虚脉弱的就像随时能逝去,着实让人忧心。
“娘,我扶你回房休息。”朱月梅身体不能再劳累,今日她又不吱声跑去览城,来回又是消耗一番。
“娘又不是不会走路,你去帮小崔,不能让客人累着。”朱月梅对她笑道,甚至还伸手轻推她一把。苏烟连着退两步,还差点摔倒,不过还好,她稳住身体。朱月梅这便宜娘恐怕都没想到,她女儿身体跟纸糊一样脆吧。
“阿烟,娘不是故意的。”朱月梅看了眼自己手掌,更是忧心了。她也没用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女儿身体怎还不如她这衰败身体健康?
欸 苏烟轻叹,她当初知晓原身孱弱像浮萍一般身体时,表情可没比朱月梅少。
“娘我没事。就是单纯弱不禁风点,你放心,我这身体耐活。您不要担心,赶紧去休息吧。晚上我喊你吃饭。”苏烟叮嘱,朱月梅脸色泛着紫青,不知是被她吓的还是原本就有!
“哎。”朱月梅心不在焉转身回屋,到门跟前,还不忘瞥在那忙活围着栅栏的崔蔺几眼。他要是同意照顾阿烟该多好,经过这几日观察,这位崔公子人是不错,稳重又能干,唯一不好,就是长的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不知道她女儿能不能看的住。
“啊嚏…”感冒了吗?分拣着药材,苏烟抬手摸上额头。也没发烧,很正常!
崔蔺同样感受到异样视线“嗯?”并无恶意,谁在看他。崔蔺抬眸看去,见是朱月梅,他礼貌性对她颔首。朱月梅回笑,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见好看男人会脸红,倒是尴尬偷看被人抓包。
“咦?竟下雨了。”苏烟伸手试下,雨滴不大,药材是没办法在继续晒!
“苏姑娘我来收拾。”崔蔺栅栏已围好,见下雨,对面苏烟还在拾药材,怕是要收回房间。崔蔺赶来把箩筐朝破烂的杂物间搬去。
“慢一点。”她提醒,这批药材能卖个好价钱,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嗯。”崔蔺则是以为她在担心他伤口。
雨从小雨逐渐变大…
苏烟也跟着收拾,待收好药材,她又发现了另一难题。破旧茅草屋它年久失修,漏雨…
苏烟看向身旁衣服湿透的男人,微红脸。“要不你先穿我衣服?”要是没记错的话,男人身上仅就一件衣服。
崔蔺闻言,抿紧薄唇拒绝,“无妨。”让他穿女子衣服,就她小身板的衣物他怕是撑破也不能穿进。
“那我明天给你买些衣物吧。”苏烟提醒,“你衣服都湿透,脱了去床上躺着,不然会影响伤口。”
崔蔺目不斜视,他额头划过黑线。
“苏姑娘非礼勿视,勿言。”看一遍就可,怎的她目光一直追着他胸口盯望。
“哦,那你休息。我去厨房烧晚饭。”苏烟说完冒着雨跑出小屋。
“苏姑娘,等雨停…”崔蔺说迟,苏烟身影消失在灰蒙雨幕里。
她也是有节操的,男主都说那样话,想必是真的嫌自己…苏烟为缓解尴尬只能用做饭借口跑回朱月梅所在屋子。
小屋静谧只能听见雨水滴进地面声。啪嗒——苏烟抬头看向漏雨的方位,是床位置?可是躺在床上朱月梅毫无反应,任雨淋在被面。除非她…
苏烟蹙眉,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在她鼻息下试探,黄纸般的面色,其实她都不用试探鼻息,便知人已走多时。鼻息下早已没了生机。朱月梅死了。如果今日朱月梅没有去览城,她该是能多活几日的。只是她去了。本该在来回路上,朱月梅就该逝去的。只是人有回光返照,她坚持回来与自己道别。便在之后,一个人静悄悄离开。
苏烟巴掌大的脸,没有任何的伤心难过。陪伴了几天的人就这么走了。她不知该如何。她就这么静静陪尸体坐到深夜。
直到后半夜,崔蔺意识到不对劲才寻来。再推开门看见地面坐的少女,崔蔺走上去扶她起身。跟着,他目光看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