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剧烈的疼痛仿佛一台挖掘机正发了疯一样狂砸自己的脑壳。
连带周身的神经也跟着不受控制的阵痛。
“不是说人临死前,体内的什么多巴胺会遏制疼痛的么?”
王磊紧闭双眼,一头雾水。
也许再过几秒钟就好了。
自我安慰一番后,他忙铆足这幅孱弱躯体之上的最后一星力气和疼痛做着殊死搏斗。
反正,怎么样,他都不会再睁开眼了。
此刻的王磊,在得知自己癌症晚期,无法治疗后,反而极为难得的长舒一口气。
三十年漫长的还债之路总算走到头了。
这浊世,再也不来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疼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
虚汗不住狂涌,青筋不受控制的疯跳。
简直活脱脱的极致酷刑。
啊!
王磊再也忍受不住了。
“来人啊,医生,给我一针吧,怎么死都成,求求你们了,总之,别让他再疼了啊。”
可这话出口。
王磊蒙了。
耳边,熟悉的心电图的滴滴声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取代。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有如银针,直愣愣刺中自己的耳膜。
“你现在叫谁都没用。”
这声音,根本不是自己的主治医生,更不是护士的啊?
莫非,自己已经来到了幽冥殿。
可既然来了,那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的黑人问号一刹那近乎胀破王磊的脑仁。
实在忍不住。
王磊终于迫不得已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整个人瞬间有如被焦雷命中。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正躺在一块潮湿且满是污垢的水泥地上。
余光扫向四周。
这里是一处破旧不堪的巷子尽头处的死胡同。
不远处则是餐馆排污的口子。
空气中漂浮着一层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是什么地方?
更让他愕然的。
自己正被一只粗糙但粗壮的手死死的勒住脖子,按压在地上。
顺着那只毛猩猩的手看向上方。
一张陌生之中带着点点熟悉的壮汉的脸撞在了自己不知所以的神经上。
注意到那人的手上还紧紧握住一个青绿色的啤酒瓶。
无数的酒瓶碎片分布于四周。
自己的脸上也没能幸免。
王磊终于明白自己脑子嗡嗡的疼痛究竟怎么回事。
敢情这家伙用酒瓶砸了自己的脑袋。
可是这人发了病么?
为何对自己下手?
就在这时,对面那人再度抡起了手里的酒瓶。
这是打算再来一下的节奏。
怎么办?
王磊脑子登时差点空白。
可就在这时,透过那不断靠近的玻璃瓶子,看见反射出的自己的穿着和脸孔。
西装,领带,没有皱纹。
轰!
王磊的脑海深处仿佛爆炸了一枚核弹。
三十年前的记忆开始有如狂风肆虐的海面。
“这,莫非,我,回到了三十年前的结婚前夜?”
这一刻,虚幻的记忆骤然清晰。
是的。
就在王磊结婚前的一天的傍晚。
自己刚从提款机取了五千现金,打算当做明天婚礼时候用的红包。
为了走近路,他选择了一条经常走的,迂回于城中村之内的小巷子。
哪知道半路上遇上了二流子打劫。
前一世,不光钱没了,自己当即也晕厥了过去。
等自己醒来,婚礼早已结束,而他也迷迷糊糊和秦路成了夫妻,
当时,他对自己的新娘秦路充满了愧疚。
一个男人,居然没有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完满的婚姻。
所以结婚后,王磊百倍的补偿。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三年后,一通自银行打来的电话彻底改变了自己对秦路的看法。
秦路,简直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早在一年前,秦路就悄悄拿着自己的老爸过给自己的服装工厂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