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顺嘴的英文脱口而出，一瞬间将尴尬的气氛升华发酵推到了巅峰。

最绝的是，洛寒玉愣了一会儿，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转身给钱员外打圆场道：“看到没，我这徒弟就是不爱走寻常路，这出场方式多……匪夷所思！”

师尊啊，你这圆场还不如不打呢！

闻言，钱员外立刻赔着笑脸是是是了一通，还虚情假意地夸赞了褚式微几句：“不愧是洛仙师徒弟，果真非同凡响……”

这哪里是在夸她，那是在夸人情世故！

褚式微麻了，头皮发麻，脸皮发麻，脚趾都可以抠出一座巴黎圣母院了。

洛寒玉此时也看不下去了，遣走了看热闹的人群说他们有事情商量，转身俊美的脸就严肃地板了起来：“行了别丢人了！大变活人没表演够还来个叠罗汉压轴是吗？”

叠罗汉？

褚式微这时才察觉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却不疼，而且身子底下软软的，像是垫了个有质感的厚垫子。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褚式微脑海里猛地闪出，她低下头一看，果然她是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俯面嵌在地上砸出的人字坑里，十分惨不忍睹。

“四师兄！”褚式微吓了一跳，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将摔懵了的赫连宸从坑里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赫连宸晕晕乎乎抹了一把鼻血，迷茫地环顾四周：“哎？我们出来了？”

褚式微真诚地点点头。

“什么出来了？你们刚刚上哪里去了？杭景呢？”洛寒玉见着突然就凭空出现的两个弟子，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意味不明。

褚式微道：“我们刚刚被困在幻境里了，我和四师兄误打误撞跌出来，二师兄还在里面呢。”

正说着，半空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位青衫落拓的少年从天而降，衣袂翩然绽开若一朵出尘青莲璨然绽放。一手负身后一手托着一面形状古怪的镜子，如谪仙一般缓缓降落在地上。

“师叔。”杭景仪态板正地对着洛寒玉行了一礼。

洛寒玉嗯了一声，然后一巴掌拍到褚式微头上：“多跟你二师兄学学，少跟赫连那小子同流合污。”

褚式微唯唯诺诺：“是，师尊。”

被嫌弃的赫连宸顿时眼睛瞪得牛大：“关我什么事儿？”

洛寒玉摆了两下手让他别哔哔，继而转向摆弄手里那面镜子的杭景：“就这个东西把你们困住了？”

“这是衍水镜，修真界稀罕的有器灵的法器。”杭景回答，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镜面，荡漾开水一般的波纹：“真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看来钱府的妖魔鬼怪也有点道行。”

“有，不过不多。”洛寒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不然你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破除幻境。”

“衍水镜的能力依靠契约宿主的能力，契约宿主有多厉害，它就有多厉害。”洛寒玉一边给弟子们科普，一边伸手把镜子从杭景那拿过来翻看着：“作为有器灵的法器，它找终身契约宿主不可能找这么弱的，钱府里的邪祟和它应该是临时契约。”

赫连宸的智商终于连上了一回：“那就是说，这衍水镜是不是和那邪祟达成了什么协议？”

褚式微好奇地问：“为啥不是被威胁的？”

闻言，衍水镜好像生气了似的，镜面猛烈地波动起来，镜子中的圆月被搅得稀碎，大概是觉得褚式微的话侮辱了它。

赫连宸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傻啊，这玩意儿好歹也是书上留名一页的，哪里那么容易被威胁。”

“不，它只不过是还没有遇到能威胁它的人罢了。”杭景幽幽地开口，那张眉目温润的俊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容。

衍水镜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本来没有感官的法器也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寒。

乖乖！好可怕！

须臾，钱府的某个院落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惨叫，明朗灼热的火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活跃跳动的火苗蹿高爬低，像指挥家一般牵引着那惨叫声跌宕起伏。

衍水镜被杭景挂在了一根树枝上，高高地吊在半空，底下正对着他画的火符阵，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烧得它一跳一跳地晃着绳子拼命挣扎，同时发出凄惨的尖叫。

杭景指尖灵力充沛，修长的手指微微往上一挑，火势便一下子拔高，吓得衍水镜又是一声尖叫，镜面抖得跟筛糠似的哗啦啦作响。

“刚刚不是还挺厉害的吗？嗯？还想扭曲幻境撕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