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哪怕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一天下来,男孩子先在学长的饭桌上搬弄是非,回来车上唱淫词艳曲,下了车主动买菜做饭。
这些你要说它们跟暧昧无关,只是男孩子要相亲了自个儿高兴,罗挺都可以认了。
但你说现在又是哪门子的事,夜深了,人静了,关着房门了。
你躺在床上了,你准备睡觉,你又嬉皮笑脸地说要我进去坐坐聊聊天。
怎么?真把我罗挺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欺负人你也得尊重一下基本法吧。
这一天的件件事情一桩一桩地像不断膨胀的气球鼓鼓地堵在罗挺的肚子里。
真他妈想一脚将男孩子的房门摔的砰砰作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可窗外的冷风一吹,罗挺又实在不知道该骂什么,怎么骂。
俩人说到底也只是因为穷,误打误撞租了同一个房间的室友。
总不能说人是当代陈世美吧,自己又算老几?
当然你可以把那些粉红色的泡泡理解成暧昧,只是暧昧好也好在这个地方。
对双方,尤其是像男孩子这种被喜欢多一点的人有很大的缓冲地带,进可攻,退可守。
它是深山老林里猎人早早地准备好的美味陷阱,踏进去只能认栽。
你总不能怪猎人吧?
一来一去,罗挺心里的气球慢慢的泄了气,皱皱巴巴的停在罗挺的肚子里,萎萎缩缩。
这些念头辗转来回说起来久,其实在脑海里转悠也就十来秒的时间。
罗挺只当没听见男孩子的话,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了回去,发出“哐”地一声。
不能向你发火开炮,我向门生气总可以吧。以后啊我也不去招你惹你了。
晚饭你也别想我做了,我们各吃各的,大路两头,各走一端。
然而稍微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明白,天不遂人意是人间的常态,你不去不代表人家不可以来。
刚躺在床上不久,外面窸窸窣窣响起了脚步声,罗挺想去将门从里面锁上,门给推开了。
视线里对上的是一张仿佛没搞清楚状况笑嘻嘻的脸。
“罗挺,我叫你过来坐坐,你耳朵没听见啊。”
“没听见!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要睡了!”
“睡啥呢,这么早,明天不是星期天吗,我们聊聊天。”
罗挺站在门后,门稍微露出一条小缝,男孩子扒拉开门,跟只老鼠似的侧过身子钻了进来。
他倒没不好意思,走到床边,拖鞋一脱,宛如一个小宝宝对对直直乖乖地上了床。
“嘿嘿,你不去我床上啊,那我来你的床上。”
罗挺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帘,月光渗进来凉凉的,男孩子一半的脸打在月光上。
“谁让你上我床的!”
“儿子的床,爸爸怎么就不能上来了!欸~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
呸,你可真不要脸,知不知道什么叫弯直授受不亲。
罗挺脱了拖鞋坐在床的另一头,没有说话,一脸严肃。
合租以来,罗挺很少对男孩子一脸严肃,大概给唬住了。
没说话,一时之间,倒有千军万马,两军对垒的味道。
行吧,面前这个乖宝宝不说话,那我方主动出击了。
“你说吧,这三更半夜的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此刻跟我说。”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你哪里感觉到的,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刚刚摔门声音那么大,这很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好吧,那你当作我不高兴了吧,然后呢?”
“那你为什么要不高兴呢?难道是因为今天见了你前任想起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了?”
这个问题,罗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说是的,我念念不忘了,可明明自己也不是。
说不是,我没有念念不忘,我是因为晚上听说你要去相亲了好像有点示弱,举小白旗。
而且若一切粉红色的云团真的都是自己想出来的,那岂不是丢脸丢到老家了。
男孩子问了两个问题表情从给唬住转成放松,问学长的问题时倒是虎视眈眈盯着罗挺。
罗挺看着男孩子两个眼睛圆滚滚的,像谍战片里审讯室明晃晃的两个灯泡似的。
仿佛要照个明明白白,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