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刚好和抒敬在说沈殊的事,然后就听说你见鬼了要出家,接着就一起坐我的马车来了。”沈政双手交叉,闭目养神——果然,当他是大政的时候,会有是太子的时候体会不到的轻松与愉悦。
“那纯熙呢?”苏子轩继续看风景。“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怎么没看见她啊?你们俩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院子里吧?”
“在虞璇那。一到毗卢寺就去找虞璇了。”沈政说:“你别问这问那的了,抒敬刚刚问你的你听到没有?你怎么跑毗卢寺来了?”
“你们不是听说了吗?我见鬼了啊!”
“见鬼了,你不找道士驱鬼,你跑寺庙来有什么用?”姜抒敬不解。
“我不信道士。”
“那就信和尚了?”这两个不是半斤八两吗?而且和尚也不驱鬼啊!
“……”苏子轩把枫叶放在眼睛上,双手背在脑后当枕头,不说话,良久,一小声嘀咕打破了沉默:“可是我找不到可以信的了……”
沈政无所谓道:“那就信自己啊。”为什么要信别人?
“大政,你没见过鬼就不要大放厥词。”苏子轩可不管沈政是不是太子,在他眼里,沈政就是那个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能跟他、姜抒敬和萧晟三个逃课爬树偷鸟蛋的大政。人前有多尊重,人后就有多随意。
沈政冷笑道:“不管有没有见过鬼。能相信的自始至终也只有自己而已。”
“政……”姜抒敬意图阻止沈政继续说下去,无济于事。沈政坚定地继续说道:“你要是连自己都不能相信,你要其他人怎么相信你?还寄情于佛寄情于道……你是三岁小孩吗?这都想不明白。”
“我知道我们四个人当中,你是最呆的,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呆到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还跑到毗卢寺来。你钱多啊?给这群秃头骗子?”沈政有些激动,也不养神了,坐起来数落苏子轩。
“大政!你小声点!这还在毗卢寺里呢!”姜抒敬将坐起来的沈政拽着躺了回去,小声道:“你小点声骂,隔墙有耳的别被听了去。”
沈政是一贯讨厌佛道的,在他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祸国害民的。也不怪他会这样看佛道,曾有大夏皇帝盛兴佛门道观,大力发展佛道文化,也由此大夏于佛道是宽容的,宽容到大量的封田赏地、无休止的免收赋税……如此就导致了什么?就导致国库税收不断减少,那为了弥补填充国库应有的税收,就要在别处增加税收——王公贵族的税收轻易加不得,那就只能从平民百姓身上薅羊毛,在维持生计的基础上,还要承担大量赋税,民众苦不堪言;同理,封田赏地的规划让布衣农民能够得到的田地变少甚至没有,较少甚至缺失的田地让麻布粗衣卖身成奴卖身做婢;当然也有人聪明一点,看破红尘削发出家,成了躲避赋税的一员,这样就又是一个循环。
“你不信又怎么样?你不信但有人信。”苏子轩知道沈政对佛道反感的原因,继续说道:“你反感他们,但你还是得让你反感的东西好好的存在。”
“一个寺庙道观的香火是他的信徒们的希望。大夏的具体情况你比我清楚,我也不在你面前拿乔。你就算再讨厌他们,为了你最在意的,你也得留下他们,甚至重视他们。”
“你现在脑子转的挺快啊。”沈政阴阳着,也不反对苏子轩的话。“所以你是见了什么鬼?跑这来。”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呆子,呆子要出来散心。”再多说几句你们俩就要一起来骂我了。
“呆子好好说话。”姜抒敬也不客气。
“虞璇在这替虞伯父祈福,过来看看。”苏子轩转移话题。
“谁问你这个了?虞覃上个月就去粤东了,虞璇也是来毗卢寺好久了。你之前不来,现在来——你转移话题的技术比萧晟打马球的技术还要差。”
“去后山不?”苏子轩坐起来,不想回答之前的问题,“来的时候我看了,后山有小溪,树也高。去摸鱼打鸟去!去不去,去不去!”
一人给一脚,绝不是对不想回答刚才问题的撒气,只是想叫他们起来出去玩。
“不去不去。不会不会。”沈政极度敷衍。
“大政瞎说,净瞎说。”苏子轩不服气,道:“我们四个里面打鸟打的最好的就是你!净瞎说!也不知道是谁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扔下满城文武,把我们拉去抓野味——沈殊那家伙跟周昕志看到了,周昕志那二傻子被沈殊当枪使,话里话外说不成体统,你是说什么的?哦,本太子成不成体统,还轮不到一个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