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帝救了你，那你以后就做本帝的关门弟子来报恩吧！”男子眉间原有的阴霾殆尽，将小婴儿抱在怀中不停逗乐，说：“你这么小，刚刚化成形，灵力的多少强弱和你幻成人形的人体年龄大小成正比的，而你又没有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自是不可随意将自己的人体容貌固定在你向往的年龄段……你现在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本帝给你取个名字吧！左右你现在不会说话，想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没了先前的沉闷，男子变得有些啰嗦，而他的思维像醉鬼的步调——无章法可循。

“本帝姓楚，名未文。你便随本帝姓，嗯，就叫楚羽桐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沼峰的小殿下，是我们的小凤凰。要让青云殿的所有执事还有那些死不要脸的，乃至整个瀛洲都知道，你是我楚未文的关门弟子，是我楚未文和阿辞的小凤凰……凤儿啊！要记得江暮辞——那是你师母……”这个醉鬼，明明都酩酊大醉得开始走醉拳步了，为什么还对别人恋恋不忘？

也就是那一次，楚羽桐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师母。

虽然从来没见过，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师母的事，比如：师父和师母爱的轰轰烈烈，一时惊动整个瀛洲，又比如，哪个叫江暮辞的风华绝代的灵君在许多年以前，为了重新加固破损的封印，带着逃窜出宇宙知心的众多鬼魉回到封印内部，从宇宙知心里面——连带着她自己——一起封印，封印印成，她也因宇宙知心煞气冲体灵丹损伤破碎而香残玉陨在封印中，灰飞烟灭；再比如：师父自从当上五大灵帝之一，创立沼峰后，一直都是不问世俗的谪仙灵帝，直到某个秋日遇见了那个轻笑璨然，合着翩翩落叶，婆娑起舞的师母，就这样爱上了。师母把那个高高在上，不问世俗的师父拉进万丈红尘。

哪怕师母过世已经有五百多年，但到现在师父都是放不下师母的吧！否则，也不会放着沼峰上更大的宫殿不住，而是长时间的居住在忆痕吧！毕竟在沼峰批折子都会方便很多，更何况处理政务，会师见友。至于忆痕——那是师母曾称之为“家”的地方……

“所以不论灵与半灵，自身灵力属性也不同。”楚未文垂下持书的手，开口提示。

“就灵，半灵不同而言：灵之灵丹可以与本体分离，寄存于他处，灵丹不灭便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而半灵的灵丹不可与半灵本体分离，通常情况下，灵丹破毁与半灵体严重受损是息息相关的。”楚羽桐接上。

“假使将灵与半灵归为一类，这一类与人有何区别呢？”楚未文问道。

“和……和人的区别？”

看着楚羽桐似包子一般的脸蛋流露出深思的神色，楚未文笑着说：“人，没有灵力，生命短暂。”

“七八十年的光景，于人而言，已是高龄。但对于我们而言，两三千年的时光，仅是步入青年的开始。天地蜉蝣，沧海粟粒，说的也不过如此。女娲娘娘在避世前，设下禁制，要求灵、半灵、神兽与人保持距离，严禁我们插手凡尘，就是希望凡尘可以自行发展，这也是上节课我同你说的“人灵禁往论”的重要支撑点之一。”

“这些年瀛洲，星宿十二，阴阳圣坛不断淡化凡尘对我们的印象，所以凡尘对三地的认知越来越少。如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凡尘之外的我们了。”

“师父，那凡尘是什么样的啊？和瀛洲一个样吗？上面有沼峰吗？上面会有楚羽桐吗？上面会有师父吗？”

“凡尘……或山河锦绣，或刀兵四起，凡尘何样，此需凤儿未来自己寻找答案。”

四百年后沼峰吟风阁

袅袅紫烟穿过香炉镂空的炉鼎悠然升起。

错综杂乱的棋盘上，未闻鼓角，不见狼烟，黑白二子无声厮杀。棋盘上的变化风云莫测。谢必安捏起一枚黑子，眉目紧锁，思索下一步的布局，举棋不定，就是现在谢必安的真实写照。

五日前，听闻楚未文携他的小徒弟重回沼峰，谢必安就决定过来逗逗已是亭亭玉立，豆蔻模样的小丫头，顺便登门拜访他这老朋友。结果——结果！小丫头是没看到，就被楚未文拽过来下棋！

这棋局……这走势……

“哎呦！不下了，不下了！”谢必安最终是弃了手中子，拾起一旁的折扇“啪”一声打开，说：“正则！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棋艺高超，我下不过你，你还揪着我不放！我同你下棋无异于自讨苦吃！看我这么久笑话，你高兴了吧？”

快速扇动扇子，看到楚未文似扬非扬的嘴角，谢必安长处一口气，心中默念三遍“不生气”，接着问道：“我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