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完刘摄影一番话,我还没缓过劲来,笑得有些不自然。
珍妮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我随口寒暄:“这次又是你手下艺人接戏呀。”
珍妮轻轻点头。
“还是女主吗?”
珍妮突然冷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女主角的,程小姐。”
我顺势跟她闲谈,说起春江镇发生的事。珍妮从始至终都清清冷冷的,与往日的亲和截然不同。对待赵语娴的态度也变得生硬,不再像之前那般殷切关怀。
更诡异的是,她的音色变得很奇怪。我总觉得腔调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珍妮,你怎么了?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呀。”
珍妮瞳眸漆黑,如潭水般深不可测,我猜不透她的想法。
“程小姐为何这么问呢?”她唇畔扯出一抹笑,凝视着我,目光如枯井无波。
我心底一寒。
她的笑透着说不上来的难受。但又想不明白是哪儿不对劲。
“赵语娴和陈玉艳的家属都选择低调行事保全她们的名誉,苏婉婉的家属则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程小姐何必管她们的事呢?早日回归正常生活吧。”
珍妮抬脚离去,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
隔着轻薄的衣衫,她的掌心很凉,很凉。
我打了个寒颤。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源于不属于珍妮的陌生感。她曾经苦苦哀求我寻找赵语娴,现在却劝我放手不管。
我忍着肩膀伤口的疼痛,直奔镇上的警务所。
眼瞅着就快到警务所门口时,一道强光打在我脸上。
我努力睁开眼,一辆纯黑色路虎从我面前飞驰而过。
车窗在行驶过程中缓缓摇了下来。
开车的女人脸上毫无生气,煞白中泛着青,像博物馆里陈放多年的陶瓷。她的嘴唇倒是出奇的红,两只黑色眼珠森然地注视着我。
眼神里满是愤懑和怨怼。
我身子一紧,差点儿脚崴摔倒在地。
女人咧嘴笑着,露出尖锐的牙齿。
刹那间,路虎一晃而过,绝尘而去。
“是珍妮!”
我想要赶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戚砚泽的身影显现在我身旁,扯住我的后领。
“这个叫珍妮的女人,已经被强烈怨气腐蚀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又有一个鲜活的生命要死去了!
“你回家等我。”戚砚泽抛下了这句话,消失在原地。
“喂——”我急得喊出了声。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我瞬间化作石块,囧然地缩了缩脖子。
路边有个老头盯着我,目光炯炯如炬。他手中拄着个木棍,上面挂着破破烂烂的布,上面写着“算命”二字。
我被他盯得很不舒服,假装没看见,快步地走。
没想到那算命的竟然大声叫起来,公鸭嗓嘶哑无比。
“她,她,她……!”
他拿着长棍子指着我,喉咙里像堵着二十年老痰,咿咿呀呀半天蹦不出第二个字。
我吓得半死,拔腿就跑。
警务所附近是清泉镇的菜市场,人流众多。旁人误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几个好事者把我堵住,硬生生拖到算命老头面前。
“老先生,人给您带来了。”
“您要是受欺负了就直说,我们替你讨回公道!”
“不过我看她就是个小姑娘……”
老头指着我破口大骂,“她不是小姑娘,她不是小姑娘!”
他围着我绕了一圈,手指捏了捏,惊恐地跌坐在地。
“她是,她是……”
他两眼一翻,手舞足蹈,嘴里反复念着几句短诗,癫狂至极。
“大荒山,阴阳颠覆,不老神泉……魂归处,晨昏夜昼,白夜之国……哈哈哈哈!我见到了,我见到了!哈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
他扯着嗓子高声叫唤,跌跌撞撞地跑了,连算命的行当都来不及拿。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有胆小怕事的自觉与我保持距离,躲在人群背后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
我又惊又气,面红耳赤,顶着众人怪异的眼神回到寿衣店。
天色渐暗,街道凌乱无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