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异人到底是坚持不住了。这比武则天想象的来得要早些。

嬴异人身旁的痰盂已经成了鲜红色。那都是嬴异人的血。

那些血使得武则天头皮发麻，心里恶心。一种无力感从生理心里席卷而来。

她起初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一切的准备，可不想一痰盂鲜血便打败了她。

她想起来她这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未来要面对事物的恐惧。

是的。一代女皇也有恐惧的时候。不是面对天下。不是面对百姓，只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嬴异人倒下的突然，殿内人都是熟人。此刻守在嬴异人身旁的是华阳。

华阳对嬴异人如此病症毫无准备。华阳是慌乱的。

“大王。怎么会这样？大王。你若是有个好歹我们可如何是好？”

华阳是一个爱妒忌。有自己小心思。甚至有些泼辣的人，可她从来没想过成王。她喜欢权利。但并不想担过多的责任。

嬴异人一旦倒下。她身后老老小小都成了她的压力。

嬴异人紧紧攥住华阳的手。这是他们母子少有的亲近。

“母，母亲。这秦国的江山。是祖父的。是父亲的。是秦国历代先人的。却不是嬴异人的。嬴异人一开始就是质子。嬴异人没有母亲一辈子也是质子。

母亲。若是儿子走了。这天下，这江山，母亲可要替儿子的儿子守好了。政儿是一个好孩子。母亲，你应该知道的。”

毫不犹豫的点头，华阳从来没有觉得嬴政不是继承江山的好苗子。只是她总想找一个听话的懂事的孩子。

可如今看着嬴异人这般模样。她突然不想要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了。她想要一个靠山。一个可以依靠的亲王。

不是嬴柱那样荒诞的君王，也不是嬴异人这样软弱的君王。是一个自强不息的君王。

她脑海里想到了她最讨厌的嬴稷，她也突然明白她讨厌嬴稷是因为她永远达不到嬴稷那个高度。

武则天也没想过嬴异人托孤第一人选会是华阳，但瞧着华阳不断颤抖的手。武则天明白了嬴异人的用心。

华阳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秦国太后。

吕不韦不出意外是嬴异人第二托孤的对象。

吕不韦和嬴异人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嬴异人的生命中。吕不韦是可以和他心爱的赵姬比肩的人物。

吕不韦也不愧对嬴异人的信任。

在嬴异人拉上他那一刹。他便回应了嬴异人。

“大王。臣懂。臣懂大王的意思。”

嬴异人的眼神看向的是华阳和赵姬所在的方向。

吕不韦知道嬴异人是想解释为何第一个托孤给华阳而不是吕不韦。托孤华阳是嬴异人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感动华阳。

看着赵姬。是嬴异人要将赵姬交给吕不韦照料。这世上没有人比嬴异人了解吕不韦，也没有人比吕不韦了解赵姬。

武则天在脑海想起‘慧极必夭’，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嬴异人。

嬴异人是个懦弱的君王不假。但嬴异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君王。也许他的懦弱都是为了遮掩他的聪明。

“秦国。太子。寡人都交付给丞相了。”

嬴政比武则天要淡定许多。这一切早在他脑海中演练了千万遍。他从得知嬴异人命数时，就一遍遍演练最后一幕。

秦国，太子。寡人。这三充枷锁注定要将吕不韦这个丞相死死压住。

托孤吕不韦之后。嬴异人将所有人都遣走，只留下了嬴政和武则天。

“小武。”

嬴异人又一次没有叫嬴政。

武则天忐忑不安行至嬴异人身旁。

嬴异人的气息越来越弱。说话的声音也只有凑近的人才能听见。

“小武。寡人，在几年前就已经不行了。你告诉过政儿吧。”

武则天点头。原来嬴异人很清楚的自己的身体状况。

见武则天承认，嬴异人也缓缓点头表示欣慰。

“小武。你小小年纪，做了许多，承受了了许多。寡人，寡人总觉得看不透你。于，于，于是，寡人这一年时间总是去藏书楼。

在哪里翻阅了许多古书。寡人，想，想得到一个答案。可惜，找了两年多，一无所获。”

嬴异人喘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上天派你来了。也给了寡人，看，看透你的机会。”

“砰砰砰……”

武则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