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汐一直站在奶奶面前。此时奶奶的尸体已经被放进棺材。

天已经大黑，她伏在案台上睡着了。迷糊中，她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她睁眼查看，像是什么小动物，舔食地上的猪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吓的她，不由得惊声尖叫，驱赶这只小东西。

深夜，一道闪电般的亮光划过夜空。小东西被惊得飞跃一跳，发出“喵呜”的长声。好像婴儿的啼哭。小东西是一只大黑猫。

一阵风吹过。刘芷汐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她慢慢的回转头，竟然看见奶奶站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害怕，只是心头一惊。一时激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也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伸进她的手里。刘芷汐感觉手掌里有东西。她张开手掌，是个鸡蛋。小时候，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奶奶就在她放学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总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然后向她招手，然后，递给她一个鸡蛋。

刘芷汐看着手里的鸡蛋，满脸都是泪。她叫了一声：“奶奶！”

她的奶奶突然倒地，摔着扭曲歪八。而这一幕正巧被她二叔看到。她二叔赶快跑过来。把奶奶的尸体整理好，重新放回棺椁里。叮嘱刘芷汐：“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才发生的事情。”

刘芷汐重重的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奶奶出殡的日子。家里一下子来了很多人。今天是奶奶走的正日子。全村的人都来送行。李月娥，王艳，还有住在隔壁宿舍的刘淑娟也来了。她也是本村人。她的父亲还是村长。她跟着她的父亲一起过来了。

李月娥和王艳一起过来安慰刘芷汐，并询她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刘芷汐摇摇头，然后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我都没什么可帮忙的。”

大家看她的表现，都劝导她节哀顺变。刘芷汐点点头。

所有人都围绕着奶奶的棺材做最后的告白。

学校的李校长也来了。刘芷汐看见他正在和二叔谈论着什么。李校长原来也是本村人。奶奶告诉她，他小时候，去水库里游泳遇见水鬼，差点被淹死，吓的半死。还是奶奶给他叫的魂。

他也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自从他考上大学之后，他家就搬走了。搬到县城，这么多年了，都没和村里人有什么联系。即使是村里上学的人跟他打招呼，也只是一带而过，和其他的学生一样。

过年过节，他也从没和村里的亲戚们来往。按照乡亲，他应该管校长叫二大爷。现如今，她也叫不出口。校长走到她面前，刘芷汐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一声校长好。

校长忙摆手。村里人有规矩，死者为大。来往的人无论身份地位，面对死者都要摒弃这些个什么县长，市长之类的社会职位。而是按照农村的辈分论资排辈。

前来吊唁的人，上来观瞻喊话的时候，也都是按照村里的辈分喊话。

所以，校长走上前，祭祀主持大喊：“村东头的李存侄子过来送您了。您一路走好。”

校长走上前，看了奶奶一眼，然后大喊：“姑姑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