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如同大海一般蔚蓝，与此同时，赤色云霞成片绽放于天际，两者交相辉映，像极了烈火落入海洋，拥有极致的冲突与美感。

叶凌抬眸注视着眼前美丽的景象，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陈璟煜救下她的那一天，心中悲恸更甚。

如果陈璟煜那天没有救她，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如果假设是真的，那她就算活着，也只是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说到底，她还是赚了。

脸颊滑过热泪，叶凌匆忙低头擦掉眼泪。

但还是被刚从商店里出来的方霁燎发现了。

“怎么又哭了？”方霁燎皱眉垂眸看向叶凌，“不是已经把花还给你了吗？”

“......没有，刚刚有风，沙子进眼睛了。”

“哦。”

方霁燎走上前，叶凌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一起坐上出租车，两人依旧没什么对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叶凌家门口。

进家门后，方霁燎把袋子里的饼干拿出来扔给叶凌，“呐，你还没吃晚饭。”

说完，方霁燎也没管叶凌在想什么，直接坐到地上靠着床边仰头喝掉小半瓶二锅头。

叶凌看着手里红色包装袋的枣味饼干，许久，才开口道：“谢谢。”

说完，便撕开袋子把饼干往自己嘴里送。

“......”方霁燎没回话，反倒是仰头灌完了一整瓶小号二锅头。

“你为什么要辞职？你真的想跟我走？”方霁燎说这话时，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望向门外未尽的余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凌没有回答，反而是盯着方霁燎手里的空瓶，“你喝的是什么？”

“酒，一种可以让人忘却烦恼的东西。”方霁燎给叶凌解释道，好似忘了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

听闻，叶凌纠结万分，随后才问道：“可以给我喝一点吗？”

“你？”方霁燎睨了眼叶凌，说，“不行，你才纹了身，不能喝酒。”

“......”

没在等到叶凌的回话，方霁燎转头看向叶凌，只见叶凌坐在床边低头默默的吃着小饼干，眼里的悲伤似乎已经成为具象。

莫名的，方霁燎心里有点堵，他妥协道：“就喝一点。”

说着，方霁燎从袋子里拿了瓶新的反手甩上床。

“......谢谢。”说完，叶凌小心翼翼的拧开瓶盖，闻到瓶里透明液体散发出的刺鼻气味，没忍住皱起了眉，却还是把瓶口送到了嘴边。

仰头喝下一口，叶凌被那味道刺激的忍不住直咳嗽。

“咳咳咳......”

直到咳嗽停止，叶凌已经被二锅头呛得涨红了脸。

瞧见叶凌如此，方霁燎被逗笑了，爽朗的笑声持续了许久。

“叶凌，”方霁燎仿佛把刚刚的事都忘了一般没有再笑，此时的嗓音里带着些释怀，“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叶凌此时已经酒意上头，整个人都晕晕的，但她还是精准的捕获到方霁燎说的话的意思，“死？”

“嗯......我给你陪葬。”叶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反正我也要死了。”

想到这里，叶凌又回忆起陈璟煜。

她早上那么对他，他会不会很伤心？他会不会已经讨厌她了......

心里不好的念头愈发杂乱，在酒精的刺激下，叶凌意外的没有压抑自己内心的苦闷。

“方霁燎，你有没有杀过人？”

“......”闻言，方霁燎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才恢复正常，“有，很多。”

叶凌笑得苦涩，仰头又灌下一口白酒，高浓度酒精刺激的她不住流泪，“好巧，我也是。”

“我知道。”

“不，除了院长，还有一个。”

闻言，方霁燎愣了一瞬，开口道：“说说看。”

叶凌失神的盯着空中的虚无，半晌才缓缓说道：“他是我爸，我在......”

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叶凌竟然在扳指头数数，许久才开口道：“我十岁那年，拿刀把他捅死了。”

“为什么？你也被他们卖给别人了？”方霁燎问道。

“嗯？”叶凌像是很久才听懂这句话一般，半晌才摇头道，“没有，我是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