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幽又和他谈了一下,想着让对方换个条件,但对方迟迟不肯松口,燕幽便在心里默默扶额并骂了句“竖子!”,直接告辞,准备原路返回去找花未央来解决。
岂料刚一转身,花未央就从一旁的拐角处窜了出来,几步来到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同时大喝一声:“花泊如!给你脸了是吧!”
然后她又往那个叫花泊如的膝盖处踹了两脚,花泊如本就比她矮了一截,现在直接跪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更卑微了,“嘤”的一下就哭了,双手捂着膝盖,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跟个鹌鹑似的,根本不敢还手,花未央见他这样更来气了,就又赏了他几个脑瓜崩,斥道:“不许哭!”
但花泊如双手捂着头,哭得更大声了,他白净的小脸儿上挂着几道泪痕与红彤彤的掌印,身子缩成一团不住地抖着,任谁看都是一个被恶霸欺侮了的良家女子,可……搭配着明显的男音,真的好违和又诡异啊。
燕幽在一旁看得呲牙咧嘴,想劝又不敢劝,正欲悄悄溜走,却在转头的瞬间迎上了一双狼眼,他浑身一颤,忘了思考,一动都不敢动,任那双幽绿深邃的眼睛审视自己,任它嗅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忽然,它压低了声音“呜呜”咆哮着,然后一点点低头,燕幽身子一僵,大气都不敢喘,脑袋里的冷静之弦紧绷着,感觉随时都会断裂。
狼头上的毛扫在了他的脸上,很痒,他极力忍着挠一挠的冲动,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惹这狼不高兴,把他一口嚼了。
忽然,他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在被一点点抽出,就不觉松开了手,而后才想起来这是他临走前花未央给他的布包,他竟然给忘了。
踏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放过了燕幽,叼着布包蹦一边儿去了,像个兔子,傻傻的感觉,刚刚还充满杀气的眼神此时看着十分的“睿智”,清澈又愚蠢,燕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揉了揉打颤的腿,拿上地图正想走,花未央又叫住了他:“喂,过来一下。”燕幽欲哭无泪:自己想离开就这么难吗!
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笑道:“花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花未央翻出了一个朴素的天青色荷包,又从里面拿出一片金叶子:“说好的报酬,我不食言,接着。”
“那就谢过花将军了。”
燕幽很自然的接过金叶子,除了手有些抖外,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怂样。但花未央看得清清楚楚 ,等目送燕幽走远以后,她才不屑的笑着“嗤”了一声:“怂包。”又回头看了正在抽泣的花泊如一眼:“死断袖。”声音无情冷酷,但并未让他听见。
她招呼来在一旁疯玩的踏火,帅气的跨坐在了它的背上,临走前给花泊如扔下一句:“你穿女装、扮女像、找男人我都不管,但你若敢这样在他乌庭燎面前晃荡,老娘定扒了你的皮!”
花泊如闻言,原本憋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姐——”
“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说完就骑着踏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地之大,只花泊如一人在此哭泣。
这边燕幽已到了家里,从神树那拿了金叶子进屋。
逊愿和逊辞很乖,背完诗并誊抄好后还把屋子给打扫了一遍,让他轻松了不少。
逊愿还在屋外用石头搭了个小灶,烧了一壶水,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干菊花泡在了里面,做了一壶菊花茶。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菊花的清香。
燕幽喝了一口,觉得不错,便问他是怎样学会搭土灶的和这干菊花从何而来。
逊愿“嘿嘿”一笑,道:“这是以前在山里采的,栖迟者不算望舒人,也就不能和其他人统一吃饭,只能自己找法子活下去。然后我就带着弟弟去了山里,吃野果、喝泉水,幸运的时候可以下来在猎户那儿讨些肉,不过都是生的。
没办法,只有自己学着煮,我见过做豆腐的他的灶,知道大概的样子, 就自己就学着搭,然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弟弟体弱,以前发过热,那次我去找大夫,大夫不管,因为只有治望舒人神树才会给金叶子,治我们不但拿不到,自己还要亏,他有家人,也不富裕,总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让家人受苦。
他只告诉我菊花茶可以散热就让我走了,然后我就采来菊花煮了,弟弟喝了后果然好了很多。后来我就习惯每年秋天采些菊花晒干,以备不时之需。”
燕幽听后,感慨万千,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摸了摸逊愿的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