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年说完之后,沉默了。
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温家人,而莫如斯就是那个他要辅佐的莫家人。
原来如此。
“你身上混杂的经脉,就是成为药人的象征?”
温柳年低沉的嗯了一声。
他从青茅山回到伽漯族后,每日都要进入药池接受不同药物的淬炼,那段时间是他最痛苦的回忆,但……
……
“母亲,为什么我要每日都要去药池?可以不去吗?”
温柳年的母亲拉着瘦小又单薄的他,掌心紧了紧,可是她不敢说话,就看着正位上的男人。
“必须去,这是族中的规定。”
他威严不容侵犯,温柳年被他盯得浑身发冷,怯怯的说:“父亲,为什么是我。”
男人皱了眉:“因为这是你的命!”
温柳年被扔进药池,带他来的母亲扭头望了他一眼,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温柳年怕黑,药池没有一点光,只有咕噜咕噜因为某种反应不停冒泡的药汤。
仅仅在药池里待了五分钟,他就小脸煞白,嘴唇发紫,全身开始发烫,又瞬间坠入冰窖。
往复如此,直到他坚持不住了才被捞出去。
他终于见到了阳光,但是往日会来接他的母亲却迟迟没有来。
他盼啊盼,远处走来魁梧的身影,是父亲。
他粗暴地拉着温柳年,眉头紧锁,他总感觉出事了,但是不敢问。
回到家里,温柳年被关进了房间,锁上了门。
又是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被一阵阵从窗外传来的念咒声吵醒。
他静静地趴在窗边,母亲跟他说过,这是祭祀圣物的时候才会念的咒语。
可是现在还不到时间。
看着从门口路过的族人,队伍最后还抬着一顶木笼,里面关着一个人。
人?为什么要祭祀人呢?
而且她为什么跟母亲这么像!
“母亲!母亲!”
温柳年拼命拍打着窗户,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牢笼里的女人还是放不下,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凄凉的笑了。
她嘴唇微动,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活下去。”
温柳年看懂了,他的喊叫没有人理会,他眼睁睁的看着族人将自己的母亲抬入林中。
他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
【谁来帮帮我……】
门开了,是个小小的身影,他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小声地问:“有人吗?”
温柳年就坐在地上抱着双膝 ,喃喃的念着:“帮帮我,帮帮我……”
忽然一只脏脏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你还好吗?”
见温柳年没有反应,他蹲下抱住了他。
温暖的怀抱让他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温柳年猛地把人推开,撒腿就跑,顺着族人的进山路线脚步没有停下,就算是摔倒了也很快的爬起来,就像不知道痛一样。
他赶到了,他们还在,还有机会!
就差几百米,温柳年就能进入到祭坛,可是为首的大祭司手中的长杖猛地插入土中,双手交叉在胸前抖动着。
一阵紫色幽光从木笼底下迸发,将她吞噬,女人痛苦的大喊,可是大祭司并没有停下。
直到紫光消失,女人化作一滩血水。
属于她的灵力分散到所有参与其中的人身上。
!
温柳年亲眼看着这一切,声音就要控制不住喊出声,却被身后来人捂住了。
他挣扎着,要从禁锢中挣脱,可是捂住他的人力气太大,温柳年根本没办法。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直到所有人准备离开。
身后捂着他的手渐渐松开:“嘘!不要说话,被发现我们就完了。”
两个小孩就躲在边上的丛中,一个又一个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温柳年仔细记住所有人面具没有遮住的特征。
每一个,都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
他要报仇!
直到看到了一个人。
那魁梧的身躯,和那嘴边的刀疤。
……父亲?
小小的温柳年受到了太多刺激,从那一刻开始,恨意已经成为了他活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