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喝下那副保胎药,此时更是夜深人静,婢女将熏香点上便退了出去,澹台烬舌头的伤口用了上等的伤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他看着穿着白色纱裙的黎苏苏,轻薄的袖子透出底下白嫩的皮肤,让他想起那日被逼着吃下一碗的饺子。
目光转到她微凸的腹部,想起自己曾撞见她与府内小厮,也是在这张床上行鱼水之欢,放浪形骸,如同被情欲操控的野兽。
他心中浮起一片恶心,甚至胃部有些抽搐反胃的不适,哪怕熏香有些催情的作用,但他仍旧不想去触碰叶夕雾。
黎苏苏坐在床上,见他许久不过来,还以为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着这样,被惊艳到怔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就更是大了,还带着一种得意。
“澹台烬,今日是为了解毒,可不是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她这么说着,目光盯着澹台烬,见他终于往自己这里走来,更是娇羞的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澹台烬忍着心里的恶心,走上前将手放在叶夕雾肩头。
这不过是求生罢了,况且他体内有结春蚕的解药,若是不帮叶夕雾解毒,怕是叶家真要把他杀了。
“澹台烬,你……你要轻点……我腹中还有孩子……”
那个野种,他恨不得那个野种没了!
澹台烬脸色扭曲了一下,他才懒得管这些,只想着赶快把毒解了。
黎苏苏以为是他心急如焚,脸上带着娇羞,心里更是得意了。
烛火摇曳,守在外面的婢女们各个都低下头,不敢去听这快传出去的浪叫,防止滑胎的女郎中更是皱起眉。
“不是说让他们行房小心,动静这么大,是想流产吗!”
银翘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只能解释说:“或许是小别胜新婚,哈哈哈……,郎中多多谅解,多多谅解。”
女郎中看着银翘,摇了摇头,也体谅这些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丫鬟们,便说:“罢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吧,毕竟中了结春蚕,如此激烈也有些合理。”
银翘也知道这是女郎中扯得一块遮羞布,便也应是,之后就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等声音停了,几个婢女想进去收拾一下,结果又开始了。
银翘从未感受过如此煎熬的时刻,女郎中的脸色也越发黑了。
结春蚕只需要交合一次,便可压制,若是为了腹中胎儿更是不可房事过多,可现在居然又开始了。
院子里的婢女们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好在外面来了个婢女,听着这声音,便说:“大小姐体谅各位姐妹,专门收拾出了一个院子,你们今夜就去那儿休息,等三小姐好了,你们再回来收拾。”
婢女们在此刻分外感谢叶大小姐,连忙道谢,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守着,执行每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便换班,以防出现主子喊人,外面却没人的疏忽。
女郎中自然也去了那院子,出了事自然有婢女将她叫醒,何须一直守在这里。
传话的婢女将她们带到院子门口,里面也已经点了烛灯,这原是叶夕雾的院子,但她嫌院子太小,便去了现在的院子,这个院子也就一直空了下来。
婢女见她们都进了院子,便也匆匆离开,要回院子里给嘉卉姐汇报情况。
叶冰裳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行佛经,听着外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嘉卉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事已办妥了。”
嘉卉看着已经写满一半的宣纸,目光又转向那朵冰晶花。
叶冰裳嗯了一声,将笔毛放进清水中淘洗,随后挂在了笔挂上。
“你等下把这佛经烧了吧,毕竟是往生咒,也不好放在后面的架子上。”
叶冰裳看着这张纸,随后说:“只可惜宫里的管教嬷嬷快来了,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即便小姐不做什么,叶夕雾和澹台烬也必死无疑。”嘉卉连忙将那张写了往生咒的纸收好。
叶冰裳没说什么,烛火摇曳之下,带动着一片阴影让她神情也变得晦涩不明,她看着那页纸被嘉卉扔进炭盆中,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被橘色的星火吞吃干净,升起的白烟似乎要将纸上的文字带到天上,却又被房梁挡住,出不去半分。
就像是一座石像,叶冰裳站在原地,直到嘉卉走到她身边,她才动了起来,橘色的烛光照在她身上,身后的黑影侵占了半个房间,随着她的走动,也如同恶兽一般标记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