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叶冰裳看着手中的信纸,其中让她处理澹台烬的任务,更是让她思索片刻,随后将信纸扔进香炉中,看着它成了黑灰。
她双手后背,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狂风卷着云层,黑色的树影更像是从深渊爬出的触手。
深夜总是安静,安静到诡异的程度,桌上的烛火跳跃,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书页翻动着,墙上的黑影也随着烛火跳动。
黑色的长发被风卷起,身上的白色单衣阻挡不了春寒的侵入。
她在思考,亦或是单纯的发呆,她只是站在那里,如同山鬼。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叶冰裳感受到肩上搭了什么东西,侧头一看,是嘉卉将灰色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她这么安静的看着嘉卉,嘉卉只到叶冰裳鼻尖,看不见叶冰裳的神色,只低着头将大氅固定在叶冰裳身上。
嘉卉的手将被大氅压住的头发拨了出来,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叶冰裳略有些冰凉的后颈。
“小姐,可要注意身体。”
叶冰裳看着外面的风景,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笑了笑,说:“那岂不是更好,正好给叶清宇克亲的名声添把火。”
“小姐何须让自己遭罪。”嘉卉语气带着责怪,“况且这些话是真是假,都还尚且不清。”
“应该是真的,顶多隐瞒了一部分内容,毕竟萧凛身边也有着一个精通占卜的庞宜之。”
但说真话有时候都如同假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自己都不知自己说的话有着几分真。
嘉卉也不继续问下去了,你说真吧,但明明是她们做的手脚,你说假吧,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甚至知道叶夕雾对澹台烬有着一种诡异的偏袒。
“二少爷又被关进禁闭室中,将军说让他跪在佛前,为老夫人祈福,现在二少爷正在抱怨,说是叶小将军克了祖母的命,又怎么让他受罚。”嘉卉叹了口气,继续说,“曾想二少爷有多么听叶小将军的话,现如今也离了心。”
“要是他们抱团,我才苦恼呢。”叶冰裳嗤了一声。
嘉卉将窗子关上,只留着风声在外响着,听到叶冰裳这么说,她又叹了口气,仿佛就像是操心的管家婆一样。
“小姐,马上就可以离开叶家了,到时候小姐就是高高在上的盛王妃,连将军见了,都要行礼,到时候小姐就故意不让他起来。”
“还没嫁进门呢,你就在操心未来了,恐怕就要未老先衰,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叶冰裳语气带笑的打趣嘉卉一句,被嘉卉这么一打岔,她也轻松了些。
嘉卉眼珠一转,歪头斜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像是发脾气一般,又把身子背对着说道:“好啊小姐,你这是要赶嘉卉走,可是看银翘机灵,嫌我笨!”
“哎呀哎呀,我的好嘉卉,你小姐我可怎么离了你,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叶冰裳双手搭在嘉卉肩上,将她转过来。
嘉卉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问道:“那你说说,我是左膀还是右臂?”她声音拉长,带着一种女子的娇俏,配上那杏眼,倒让人不讨厌,反而喜欢得紧。
“好啊,你还敢捉弄小姐我,可真是胆大包天。”叶冰裳反应过来,这丫头是故意的,立刻将手放在她的痒痒肉上。
“哈哈哈哈,小姐,你耍赖!”嘉卉感到不妙想要跑路,却又被叶冰裳推到床上,被压在身下挠着身上痒痒肉。
“小姐,小姐,嘉汇错了,你就饶了嘉卉吧!”
嘉卉笑出了眼泪,连连求饶,可叶冰裳不为所动。
两个人打打闹闹,头发也乱了,大氅也掉在地上,鞋子也飞了。
叶冰裳累得不轻,钻进了被窝,让嘉卉也躺了进来,床幔放下,一种安静又侵占了方才还热闹的房间。
她知道刚才是嘉卉故意弄了这一通,让她心情轻松一些。
“嘉卉知道小姐聪慧过人,比我这个奴婢聪明了不少,嘉卉看不到小姐看到的世界,也不知道做这些是对是错,但这些事能对小姐好,是对是错又有什么?嘉卉是小姐的人,生也是,死也是,哪怕成了鬼,也要跟在小姐身旁。”
“那还是算了吧,多渗人的。”
“小姐!”嘉卉侧过身子,看着平躺在里面的叶冰裳,她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但哪怕是黑影,在她眼中自家小姐也是极为美丽的。
“行行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听到这话,嘉卉才满意了一些,随后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