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回来时告知是徐太保与陈太尉这两家的嫡小姐起了冲突,起因便是在银楼,两位小姐为同一个发钗发生了口角,随后又冤家路窄又在这里遇到,两辆马车还不小心别了一下,于是便堵在前面吵了起来。
因太傅与太保都是上公,又都是身世显赫的嫡小姐,旁人自然不敢上前阻拦,连抱怨都不敢说两句。
叶冰裳听到这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这两位小姐因双方父亲不和,两个人也是常有争端发生。
除了这些,这两位也是爱慕于萧凛的一份子,也经常为了萧凛争吵,对她也有些敌意,当知道陛下为萧凛定下她时,她的探子说这两位在府中狠狠闹了一通,摔了不少东西。
也是,毕竟这两家与叶家旗鼓相当,两位嫡小姐都是身份显赫的出身,而她也不过是个庶长女罢了。
想起父亲嘱托她最近行事低调,免得招人眼红被人算计了什么的话,叶冰裳还是决定不去做这个出头鸟,静静看这两位小姐闹到什么时候,反正丢脸的又不是她。
嘉卉也看出自家小姐不想插手这件事,也将窗子关上,阻断外面的寒风。
“小姐,可要休息?”
叶冰裳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将书放回书案上,微微点了下头。
青色帷幔放下,叶冰裳躺在软榻上休息,带着两耳不闻窗边事的淡然,闭上了眼睛。
马车内只能听见外面的寒风,鸢铃被风吹动的叮当声,奴仆们缩着脖子,忍不住跺跺脚让自己暖和一点,又忍不住伸头看向前面的争吵有没有结束。
在这一群奴仆中,叶将军府的仆人是将背挺得最直的,他们本就练过武,原本待在马车边的婢女也因看在是女子的份上,让她上了马车。
嘉卉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估摸着时间,添了两块新炭,看着婢女冻得发红的脸,又将放在暖炉上的茶壶取下,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她与小姐关系好,马车里也有着她的物件,甚至在称呼上,也多是「我」,在这些婢女眼中,她也算是半个小姐的身份了。
婢女捧着杯子,感受着马车内的温暖,又感慨大小姐的心善,她小心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吹着杯子里热水。
等这一杯水喝的差不多了,马车也动了起来。
叶冰裳在马车动起来时,就醒了,她掀开青色帷幔,便看到穿着桃色冬装的婢女紧张的看着自己。
“大小姐,奴婢就先下去了。”婢女将茶杯还给嘉卉。
“现在马车停下,会影响后面的马车,你就在这儿坐着吧。”叶冰裳穿上青色绣莲的绣花鞋,听着外面鸢铃的声音和风声。
“谢大小姐。”婢女坐回位子上,也知道这是大小姐的善意,即便马车停下,后面的人也不敢议论她的不是。
外面的阳光几乎如同摆设,嘉卉掀开另一边的惟裳,小心地推开一条缝,看着擦肩而过的马车,上面的家徽让她立刻就知道这是徐家的车辆。
那辆马车开着窗,看到他们马车时,穿着华服的女子口里骂了句什么,便将窗户大力关上。
嘉卉将窗子合上,眼珠子转了转,便将这件事记下,等会到府中,再告知小姐。
小姐比她聪慧不少,定能推断出里面的弯弯绕绕。
回到叶府时,澹台烬也被放了出来,他被割了半截舌头,口中含着一块冰,防止伤口发炎,虽说不能让他丧失语言能力,但对说话还是有些影响,并且还让人盯着他,不让澹台烬与叶夕雾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样的结果也在叶冰裳的猜测中,得知澹台烬回了叶夕雾的院子,她看着抱着红木匣子的嘉卉,低声说:“既如此,找个时间把子蛊放进他体内。”
嘉卉点点头,跟着叶冰裳去了叶夕雾的院子中,隔着门就能听到里面叶夕雾对于澹台烬的心疼。
“你的舌头怎么了!父亲他们竟割了你的舌头!”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叶冰裳眉毛跳了跳,难以相信这女人经历了这件事,还能对“凶手”抱有同情,莫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不行,我要去找父亲评评理,让他们给你道歉!”
“哎呦,小姐啊~你现在可不能起来,你是想让奴婢被活活打死吗~”银翘的哭嚎让黎苏苏动作停下。
“小姐啊,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哪怕是在世华佗也救不回你的命了!”
黎苏苏看着澹台烬冷冰冰的神情,又想到他被割了舌头,心中的怨恨被抹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