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鞋,将腿放进被子里,直到温暖涌上来,浑身才舒坦了不少。
“还没有,你这去了挺长时间,我还以为娘娘担心要留你在那儿呢。”庄玉寻跟着她坐上来。
如今夜已经很深了,窗户外面影影绰绰还能看见来去的光影,那是宫人们在值夜,今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不能合眼。
陆梨阮实在是困了,约摸今夜嵇书悯是不能回来了,不管怎么样,她得好好睡一会儿了,熄了蜡烛,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前。
再睁开眼睛的时间,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嵇书悯还是没有回来,庄玉寻起来一会儿了,她睡得比陆梨阮晚,起的比陆梨阮早,动得比陆梨阮多,天天都比陆梨阮生龙活虎。
陆梨阮换了衣服走出去时,正看见她在搬院子里的水缸锻炼。
“你……还真是闲不住。”
看着庄玉寻身上单薄的衣服,再看自己捂得和个团长似的,陆梨阮在心中感慨:有些事儿啊,真是天生的,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没那精力充沛的命……
“梨阮也来随我动一动啊!你身子骨不太行啊,昨夜你手冷的吓人,贴在我胳膊上,给我冻得直哆嗦!”她试图拉着陆梨阮一同练些什么。
陆梨阮:……
“不用了,命里无时莫强求。”陆梨阮干巴巴地道,笼着袖子往后退了一步,心说有时间想想,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贺平延能和庄玉寻成一段美好姻缘,自己能和嵇书悯走到现在。
所以有些时候,也别对嵇书悯太过强求了。
说什么来什么,就在陆梨阮暗自想着的时候,外面嵇书悯忽然进了门。
面色有些许憔悴,神色恹恹地看了眼院子里的两个人:“梨阮起的还挺早。”
“三殿下。”庄玉寻放下大缸,很是识趣儿地往外走去:“我去瞧瞧布防守卫去。”
陆梨阮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出门。
嵇书悯停在陆梨阮身前,他定定地瞧了陆梨阮一眼,叹了口气,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双臂揽住陆梨阮的腰身,将头靠在陆梨阮的小腹上,仿佛能得到片刻的歇息。
陆梨阮抬手摸了摸他的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听庄小将军说,昨夜与梨阮共寝,觉得梨阮的手冰凉时……”嵇书悯淡淡道。
陆梨阮听出他语气中幽幽的怨气。
“怎么,你昨夜没睡好吗?”
“已经好几日没怎么合眼了。”嵇书悯也不在陆梨阮面做坚强,反而倦倦地又施展了几分力,陆梨阮没反应过来,脚步都被抵得退了两步。
“那你现在歇会儿?”陆梨阮俯下身,看周遭没人,在他鬓角轻轻落下一吻:“我帮你看着,有事情再叫你起来?”
“嗯。”
盖着陆梨阮的被子,嵇书悯攥着陆梨阮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累了,平日睡得极轻的人,今日陆梨阮慢慢把手抽走他都没有察觉。
陆梨阮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吩咐人准备些易消化的餐食,再准备两套轻便熨热的衣服来,那日嵇书悯入宫得太匆忙,这几日又事情叠着事情,想不到细微之处。
陆梨阮这次进宫,除了自己的东西,也替嵇书悯带了不少,现在派上了用场。
刚他回来时,身着的那套贵重衣袍,沉得必然不怎么舒服。
大约是心中有事儿,嵇书悯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转醒过来。
“梨阮怎会待我如此贴心?”他换了衣服,还不愿意起身,与陆梨阮相依偎,鼻息落在陆梨阮耳侧,声音柔得仿佛气音。
他惯常会对陆梨阮说软乎话,只要他想,能让人觉得他是个再柔软无棱角的人……
陆梨阮做什么他都喜欢,对他的种种他全都能注意到看在眼里,从不吝啬于将心中的眷念与情意说出口。
有的人会在习惯后,便逐渐忽略身边人的付出与感受,但嵇书悯从来不会,反而随着日积月累,他观察得越发细致,越发知道称赞回报。
陆梨阮自觉原本自己并没有很聪慧,很耐心细致,但嵇书悯从不挑剔,反而他好像用自己的举动与影响,让自己自然而然地变成更好的样子,从不会让自己觉得不舒服,觉得被管教,而是潜移默化的,和风细雨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晓……”
“嗯?”嵇书悯歪了歪头。
“没事,起来吃点东西吧,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吧?”陆梨阮把手圈在他腕子上量了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