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得很快。
靳肆以为他和封潼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但事实上,那人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中。
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过于平和,靳肆被压迫已久的心有了些反击的力道。
他首先针对的是那几个将他拖至天台的人。
这个世界,只要付钱,总会有人愿意替你去做些事情。而将人拖至小巷控制住的事自然也有人愿意去做。
靳肆看着表上的日期,眼睫极慢地颤了下。
综艺快要开拍了。
莫名的厌烦从胃部蔓延开来,一点点地缠上他。
被拖过来的人总共有三个,原先都是战战兢兢的状态,在看清靳肆的脸后便没了那股感觉。
首先开口的是个眉毛处有疤痕的男人,他挣了挣束缚着他双臂的手:“靳肆你什么意思?”
靳肆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视线却始终都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疤痕男被靳肆看得毛骨悚然,他咽了口唾沫,手上越发使劲地想要挣脱束缚。
靳肆看了束缚着疤痕男的人一眼,接着那疤痕男被推得靠近了些。
他抬起手,拍着疤痕男的脸,一下又一下,力道并不重,只是会让人觉得屈辱。
疤痕男明显是脾气大的,他扭头就要咬上那只手,转而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声音很重,疤痕男被打得神色空白了下。
待反应过来后,疤痕男脸上的表情彻底扭曲了起来:“你他妈又抄袭又假唱的,老子教训下你怎么了?现在还他妈加了个打人,老子告诉你,你唱歌的生涯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靳肆眼睫半垂,没有听见似的。他将自己刚刚拍过疤痕男脸的手在对方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取出了小刀。
锋利尖锐的刀刃抵在疤痕男的脖颈间。靳肆掀起眼帘,从下往上看着疤痕男。
明明是仰视的姿势,却没有半分弱感。甚至那双眼都是死寂的。然而越是死寂,越是叫人惊惧。
靳肆:“好吵。”
语气中甚至染着些极轻的委屈。
翻来覆去的全是这些话,他已经听厌了。
疤痕男噤了声,憋得脸色通红,但是因为小刀的原因,他又不敢再去骂,生怕靳肆一个冲动直接划破了他的喉管。
其他两个人的状态不比疤痕男好到哪里去,他们也被吓得不轻,舌根发苦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靳肆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下。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到了金丝雀的工作时间。手机持续震动着,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人此刻的表情。
靳肆安静了会儿,收了小刀。
在三人松了口气时,靳肆的视线扫过其余二人:“你们各欠我一巴掌。”
“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他说完便操纵着轮椅离开了。
在工作时间结束后,靳肆躺到了床上。那股厌烦又冒了出来。靳肆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贴上了自己的胃部。
不知怎么的,靳肆突然想到了少年时的某个夏日。
他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顶部。屋檐将阳光挡住,洒下的阴影将他笼罩,透不出半分光亮。
有只七星瓢虫飞到了他的手背上,被他轻微捏住。
七星瓢虫没有发音器官,被捏住也发不出声音。被困住后只能沉默着任由命运把玩,再施加一点外力或许就会没了性命。
靳肆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像那只七星瓢虫。他扯了扯唇角,扯出了极为勉强的笑容。
他贴着胃部的手不知不觉中用了点力。
长久的寂静。
封潼裹着被子闭上眼,须臾后又因干渴醒了过来,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卧室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滑过喉间带来舒适感。他眼尾微弯,往回走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了压抑的声响。
封潼眉心微蹙,略微推开了门。
房间内并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入,落到靳肆的身上。
靳肆正弓着腰干呕,眼尾沁着红意,瞧着难受得厉害。但他这两天其实没吃什么,自然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他低着头,眉头紧皱着,身体微微颤抖,扶着轮椅扶手的手也攥紧了。
胃酸烧灼着胃部,连带着喉咙也有些疼痛。
靳肆过了半晌才缓过来,他慢慢直起腰,手背搭在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