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潼沉默了一会儿，朝小白猫伸开手。

小白猫凑近，扑到了封潼掌心。它的毛发蓬松柔软，尾巴尖从封潼指缝间穿过。

封潼屈指僵硬地蹭了蹭小白猫的脑袋。小白猫眯起眼，极轻地打起了呼噜，肉垫在封潼掌心踩了踩，乖巧得紧。

谢珩回来时，封潼已经抱着小白猫在藤椅上睡熟了。

他的脚步顿住，视线微凝，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谢珩在藤椅旁边半蹲下来，眼底慢慢浮现出不解。

在回来时，他携上了珍贵的草药，也带上了从姻缘树那里求的红线。

可这没有任何道理。

夏夜连风都是闷热的，勾起了喉间的干涩。

谢珩喉咙微滚，压下涩意，继续想着没有道理的事。

他向来难以和人产生联系，也并不会去特意维持关系，因此——

每天下了训练场就去见封潼很没道理，因为没见到就感到烦躁也很没道理，为了快点返回一路斩杀妖魔更是没有任何道理。

谢珩的视线滑到封潼身上。

这些没有道理的事都指向一个点，而这个点被剥开后，缀满了封潼二字。

谢珩的瞳孔中映出封潼的眉眼。

他承认，这人确实生得极好，甜而疯的外皮和肆意随性的内里时常勾动他的情绪。

但这世上美人千千万，有趣的性格也多的是。重生以来，他也遇到过其他善意。

那么，为什么是封潼？

封潼怀中的小白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它歪了歪头，尾巴从封潼掌心抽出，轻而勾上了谢珩的指尖。

谢珩被指尖陌生的触感勾回了神。

与此同时，封潼的眼睫半掀，氤氲出些许薄薄雾气的眸看向了谢珩。

他抬手碰过谢珩的脸，动作跟在洞穴时一样没轻没重的，声音有点含糊，似乎还没彻底清醒：“别动……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谢珩伸手圈住封潼的手腕。

封潼挣脱掉手腕处的束缚，口中嘟嘟囔囔着：“都说别动了。”

检查完毕后，封潼收回手，完成任务般重新闭上了眼。像是特意醒来只是为了检查下谢珩的情况。

谢珩神情怔松。

小白猫从封潼怀中跳开，看了眼谢珩后跑开了。它趴在了屋檐上。

谢珩的手摸上了袖内的口袋，微硬的红线彰显出存在感。

……动心的缘由或许并不重要。

封潼小憩后已经躺到了床榻上，他安静了会儿，下了床。

从窗户看过去，东厨顶端冒出了炊烟。他掩了个哈欠，去了东厨门口。

东厨内部，晃动的烛光下，釜中用灵米熬成的粥咕噜作响，米粒渐渐变得鼓鼓涨涨，有些开了花，瞧着有些软烂。

些许白雾与米香融合至一起，慢悠悠的飘至鼻端，像是连时光都会变长。

而谢珩正擦着面上的灶灰。

封潼蹭到谢珩身旁：“让我尝尝？”

谢珩擦拭的动作停了，接着，他舀起一勺米粥递到了封潼唇边。

封潼眼睫颤了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惹得有些茫然。

谢珩：“怎么了？”

封潼将送到唇边的勺子含住：“没什么。”

谢珩看着封潼。

青年半垂着眼，耳廓泛起点薄红，稍微低头喝粥时，微抿的唇沾上点米浆，大概是刚醒来就跑过来了，衣襟还是凌乱的。

谢珩心中某个地方软软地塌陷了下。

封潼咽下粥。没有糊味，煮得刚刚好，还有点甜意。

粥盛出来后，两人面对面坐着。

封潼喜欢热闹的气氛，所以用食时总会拉着人聊天。一般是他先说，而谢珩负责安静听着。

不一会儿，轮到谢珩开口了。

本来想提红线的谢珩张了张口，一出声却是说到了落城。

他说斩杀妖魔时的快意，说穿过街道时的熙熙攘攘，说蛇丹换药时的讨价还价。却是半字不提厮杀与艰难，连红线的影也没吐露出来。

封潼突然将勺子盖到碗边，朝谢珩伸出了手。

谢珩话音一顿。

封潼：“我看你的手一直在袖口徘徊，目光也总是扫向我，是不是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谢珩微微垂下眼睫，将红线拿了出来，放到了封潼的手心：“嗯，给你的。”

封潼手指收拢，红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