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潼心脏短暂地暂停了下，又转瞬回归正常的跳动。

陌璃伸出手，试图触碰封潼。封潼错开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陌璃指尖微微蜷缩。

封潼眼底微黯，似乎是在失望与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陌璃斟酌着语句，“但相信以您的敏锐程度，已经意识到那杯有问题的苦丁茶是我用来困住您的手段。”

陌璃一直看着封潼，注意到他落到早点上的视线后略微停顿了下，语调温和：“我的心路历程有些长，您应该已经饿了吧？”

“我建议您一边用餐一边听我讲述，”他眉眼轻弯，“请放心，都是安全的。”

封潼沉默着坐了下去，却没有拿起托盘上的任何点心。

陌璃垂下眼，他的心上人正抬眼看他。

现在的距离有些微妙，以这个角度看下去，恍若端坐在他怀抱中似的。

青年脊背挺直，往常看向他时便会柔软下来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淡淡的冷香也像是无声的抗拒。

陌璃喉咙微滚，再开口时声音哑了些：“您之前说过‘陌家养出来的人’这句话，想来您是对陌家有些了解的。”

“所以这一方面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我想说的是，作为陌家人，我同样是个不懂感情只知独占的怪物。”

提到“怪物”这两个字时，陌璃的目光甚至没有半分波动，似乎在他的心底，已经完全承认了这个称呼。

“在听到安女士对‘喜欢’一物的解释后，我感受到了非常浓烈的恐慌和不安。回过神来时已经冲动地给您下了药。”

“事实上，不久之后我就后悔了。”他伸手按上心脏处，“这里一直像是有针在扎似的。”

陌璃像是将自己的理智与情感分成了两部分，然后割下皮肉断开骨头，将内里跃动的心捧到了封潼面前。

封潼扫过他按着心脏的手，又看句他压抑着不安也蕴含着爱意的眼：“为什么喜欢我？”

这句话有些突兀，听上去也很是没头没脑。

陌璃眼睫一颤。他似乎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那抹倦怠的影。

“因为你是你。”

陌璃用的字眼是“你”而不是“您”，他抛弃执事的身份说出了俗套的话语，然后在封潼的目光中放轻了声音。

陌璃：“如果吻可以算作回答，那么我已经回答了36次。但我想，既然过快的心跳声不能算作表白，那么唇齿间的接触应该也不能算是理由。”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回应。毕竟对我来说，你的回应是安抚剂。”

他掩着情绪试探性地碰了碰封潼的尾指。

“总有很多人在谈及喜欢的理由时细数心上人的品行和相恋时的所有细节，但是，如果爱意消失了，这些都会变得面目可憎。”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看见了我，不管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一面，你都选择了包容。”

食指勾住了尾指，没有遭到拒绝。

“甚至当我自己都感到‘有些过分’的时候，你却告诉我‘可以接受’。我被你这样的偏爱过。”

“你内心的柔软曾多次拉起我——潼潼，你是我的灯塔与锚点。”

随着话音的落下，陌璃明显感觉到封潼的态度彻底软了下来。

他眸色微深，轻轻晃了晃对方的尾指，讨饶似的：“是我的错……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封潼没有立即开口，他定定地看着陌璃，最终像是被说服般轻垂下眼：“嗯。”

陌璃靠近了些，却略过了封潼的唇瓣，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鼻尖。

在他起身时，封潼紧了紧那相勾连的指腹。

陌璃垂眼，看见青年抬起手，睫羽微抬着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印了上去。

他能看清封潼眼里的微光，也能看清那唇轻压到指尖时略微凹陷的弧度。

咚。心脏从高空坠落。

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反手捧住封潼的侧脸，亲了亲唇角。

在这个吻里，偏执与欲求化作了柔和与虔诚。

随之响起的是“咔”的一声轻响。

陌璃动作微顿，垂眼便见自己抵在桌边的手腕处多了副手铐。

封潼趁陌璃怔忡之际抽回了尾指，然后拿起手铐没有扣住手腕的一边在手中把玩：“现在，你关了我一次，我也扣了你一次。”

“很公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