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射击场的两人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们面不改色。窥视的人也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跟着，既不靠近，也不离远。

片刻后，封潼和陌璃来到了一处拐角。

这时候，尾随者倒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发现了似的，带着恶意围了过来。

那群人将封潼和陌璃逼到了个逼仄的小巷子里。周遭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暗沉。

陌璃认出对方正是曾开车追击他们的人，他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将封潼护在身后。

陌璃语调平静：“我不会跟你们回去……还请适可而止。”

话音刚落，黑漆漆的枪口便出现在陌璃眼前，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我们只是领命做事，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持枪者声音沙哑，似乎是刻意进行了伪装，“服个软的事情，就不要牵连其他人了吧？”

陌璃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侧了侧身。

在封潼视线的盲区，那点笑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与戾色。

直面这情绪的人死死盯着陌璃，手指搭在扳机上，似乎随时准备扣下。

封潼微微抬眸，视线落到了扳机上。

在持枪者的示意下，其余的人越发靠近，看样子是要将两人制住。

陌璃侧身避开了袭来的手，同时抵开了另一个人。

被躲开的人略微晃神，眼神一厉便要动手，却在下一秒被人反剪住双手踹翻在地。

他动作利落，几乎只是转瞬间，围上来的人就全倒在了地面。接着，陌璃看向了持枪者。

而此时，枪口正对右臂。

持枪者迎上那目光，出于对陌家人的恐惧，脑海中顿时浮现血淋淋的场面，瞳孔骤缩下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按下了扳机。

那颗子弹直接没入了陌璃的手臂。

陌璃身体一晃，咬着牙精准地抓住对方握枪的手腕，用力一拧。对方吃痛松手，枪支应声落地。

片刻后，警鸣声和鸣笛声响起。

警车停在路边，尾随者都被扭送进警车。与此同时，陌璃也上了救护车，他手臂上殷红的血液渐渐将袖子染成暗红。

陌璃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光影斑驳，夹杂着血色，心底渐渐滋生出些许不知名的晦暗。

【叮，危险值颜色加深，请谨慎对待小心行事。】

＊

出院后，陌璃遇见了陌琉。

目光对视间，陌琉散漫掀眼，并做出了邀请的姿势：“聊聊？”

几分钟后。

“我亲爱的弟弟……”

陌琉用亲昵的口吻开了口，却没再说下去，仿佛只是想打个招呼似的。

而在这个如同招呼的称呼之后，陌琉的视线扫过陌璃暗沉沉的眼，最后停留在他缠着绷带的右臂上。

一种非常微妙的神色浮现在陌琉脸上，转瞬即逝。

陌璃垂眸，单手撑着下巴：“有话就说。”

听到这话，陌琉笑了起来。

那是个让人感受不到善意的笑，好像有看不见的外骨骼支撑着他扯动嘴角。

“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这么糟糕。”他懒洋洋地嗤笑，“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一个乖乖的弟弟呢？”

“还有，伤口不处理一下吗？”

“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陌璃用指腹蹭过脖颈处的伤痕，“长度不足一厘米宽度不足0.5毫米的微型创口，没有处理的必要。”

陌琉笑意微顿，眸光像是浮起了剔透的冰，转瞬又接着笑了起来，拖着腔调感叹了句：“性子真是无趣。”

“听说你遭到了围击，感觉怎么样？”

陌璃的指尖叩了下桌面，声音几乎要被舒缓的音乐声盖过去：“毫无计划的金鱼在生存的压力下触发的行为而已，没有任何——”

他停顿了下。

陌琉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嗯？”

陌璃眯起眼，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心底潮湿的暗意仿佛被凉风卷过，干燥了些：“只是突然找见了那群人的一点用处。”

比方说，导致那人的目光在这几天几乎完全停留在他的身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陌璃看着陌琉，“我也希望类似的存在不要再出现了。”

他意味不明地弯了弯眼睛，话音带着颤意，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威胁感：“否则，后果一定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

陌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