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璃的指节愈发用力：“受不住了？”

“这不过是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的千分之一，怎么连这点疼都忍不了？”陌璃唇角没了笑意，“真是没意思。”

他的语调里含着丝丝缕缕的嘲弄意味，听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细听却又能察觉到里面隐隐约约含着的晦涩。

陌璃看着两个倒在地面起不来的人，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连带着也没了去酒吧的心思。

他松了手，返回了封家。

陌璃踏入干干净净的客厅，垂眸瞥见自己手上的血迹，走向了浴室。

热水渐渐包裹住身体，陌璃的神情被雾气掩得模糊不清。

陌璃如往常般复盘着发生的事情，倏地停了停，他喃喃地重复了遍听到的话，声音带着空洞洞的麻木。

“‘我倒觉得挺值的’……？”

他眼睫略略颤了下，接着慢慢沉入浴缸内。

须臾，陌璃起身换上衣物，从浴室内走出，瞥了眼楼上后压着声音走了上去。

稍显昏沉的月色堪堪映入卧室。

他看着熟睡中的封潼，目不斜视。眼中倾翻着浓酽的墨。

【叮，主角情感波动值提高。】

被系统提示音惊醒的封潼颤了颤眼睫，却并未睁眼。

主角情感波动值？

【是的。】

【这是新增的功能啦。】

陌璃走近了些，他微微附身凑近，手模仿封潼之前的动作虚虚搭在对方的脖颈处，接着手指轻微游移。

他的耳畔仿佛再次响起了那句染着笑音的话语。

陌璃的手指不小心加重几分力道，仅仅是这样，青年脖颈处便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雪中突兀显露出来的红梅。

他目光微顿，安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

在周遭静下来后，封潼掀起眼帘，他碰了碰被对方指尖接触过的地方。

系统从陌璃靠近时便放下了手中捧着的温茶。

【小潼，陌璃是对你的言行产生了不满吗？】

【原身内心喜欢同性，主角或许觉得你……】系统停顿了下，【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动手吧？！】

封潼呼出口浊气。

好啦好啦，不气，总会弄清楚的。

感觉系统的情绪稳定了些后，他掩去思绪，重新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

陌璃侧身躺在床上，右耳靠着枕头，左手抬起捂住了左耳。

混乱的噪音，压不住讽刺的嘲笑，含着恶意的目光，叫人喘不过气的无依，高高扬起的手……

以及几不可闻的浅香，触之即离的星点触摸，极轻极浅的笑。

这些暗的坏的亮的好的全都混杂在一起朝他涌去。

陌璃的指不自觉地弯曲着逐渐嵌进被褥，掌心感受到微微的疼痛。

他逐渐就着别扭的姿势陷入了梦中。

这一觉极为漫长，但却是陌璃近几年来难得的好眠，没有光怪陆离的场面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失去，只有安安静静的白。

他站于雪色中，手心落入了一片小小的梅花。

陌璃看着梅花，无声地茫然了起来。

次日。

封潼为给主角铺路，携由系统拟定的收购协议抵达了一家公司。

经过长时间的沟通交流，大部分条款得以通过。

钢笔在封潼的手中转了圈，泛着点冷光，又被他轻压在食指指腹下。

封潼看着对面的男人，用钢笔点了点桌面，嗓音微压：“我知道贵司不会轻易松口，我们可以再谈，只是还望贵司明白——贪心不足蛇吞象。”

封潼垂着睫，弯下的弧度轻浅，他食指微屈，指尖在合同页上轻敲：“您觉得呢？”

陌璃的目光一直在封潼身上，青年细微的神情变化和不自觉的小动作都被他尽数收入眼底。

几度交锋后，封潼成功使得男人在收购协议上签了字，他起身将协议递给陌璃。

陌璃伸手交接时，封潼的指尖不小心滑过他的手背，留下了极淡的清冽浅香。

细密，微痒。像是转瞬便会彻底消散。

一个月后，所有收购流程结束，目标公司彻底被收购。

封潼神情难掩疲倦，他捏了捏鼻梁，缓缓呼出口浊气，接着撑起精神：“通知开会，我要求全员到齐。”

陌璃的眼睫掩着瞳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