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叹了口气。
要和离,而非想和离,可见是拿定主意了。
温晴盯着被面上的纹路,别看她说的坚定,实际心里也没底。
从记忆里看,温家是极为疼女儿的人家。
可毕竟是这样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她那个时代,离婚也常为人诟病。
师姐讲过一个:恋爱结婚一切正常,偏偏在坐月子时男方出轨,被抓到后却求着给次机会,不想家庭破裂。
女孩觉得恶心,提出离婚。
可万万没想到,离婚的真正阻力来源于她的父母。
即便先是心疼自己家孩子,可后面还是要劝其忍一忍,给次机会,借口曰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师姐与温晴吐槽时,温晴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是有工作吗,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和小孩。”
“不知道,大人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
可惜师傅来得太快,发现了她们俩的偷懒,于是对这件事的探讨戛然而止。
她只记得师傅手中的板子挥的啪啪响,只是一下都没落在她们身上。
“一个两个的,才多大年纪就操心这个,不如把本事学好了,往后碰上这样的事能硬气起来。”
比如打断他的腿什么的。
师姐深觉有理。
温晴思维发散,想到往后见不着相依为命的师傅师姐了,一时低落。
白氏此时出声,“可真想好了?”
温晴抬头,“女儿心意已决。”
虽然自小师傅所教颇多,她在拳脚上有些天赋,自认即便和离不成,在徐家保命不是问题。
但,徐家想要她的位置。
这次不成,往后也会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阴暗的盯着她,想方设法地出招。
怪恶心的。
想来若是原身还在,也不会愿意再回那个地方。
比起回徐家后再自行离开寻求出路,温晴还是想要得到温家人支持,走一个正常些的程序的。
当然,这全看温家爹娘的态度了。
白氏又是一声叹息,拍拍她的手,道:“好,娘就怕你对徐清淮还有意。”
两人身上有婚约,也算是青梅竹马长成的。
徐清淮的爹没了,母子俩生计艰难的时候,他们家还伸过援手。
那会他们夫妻俩并没有解除婚约的想法,而是想着等徐清淮大些就好了,到时候他们帮忙找个生计,日子总能过下去。
只是徐清淮很快展露了自己的读书天赋,一路高歌猛进。
起初他们高兴,觉得小女婿能干,往后闺女的日子肯定好。
可随着他越考越高,白氏就迟疑了。
徐清淮成举人后,多少人盯着他妻子的位置,拼命塞女人,正室不成,妾啊通房啊都行,只要能送进去。
那会白氏就说,要不两家解了婚约算了。
她的女儿她知道,乖乖巧巧的一个,只适合安稳的生活,往后怕是应付不来这些。
是徐清淮登门,言两家有婚约,言温家对他有所助,他都记得,往后定会对温晴好。
他少年成名,人又生得好,眉目俊朗。
往堂中一站,拱手行礼,就叫年纪不大的原身红了脸。
她跟白氏说:“女儿想嫁。”
温全就说:“郎情妾意,何至于棒打鸳鸯?”
到底徐清淮也算是他们看着长成的,品行不差。
一想到这,白氏心里就堵得慌。
看走眼了,子系中山狼。
恩将仇报。
两厢沉默,不过事也已经说完,白氏起身,“早些睡吧,这是大事,娘要与你爹再商量一下。”
言下之意便是答应了。
温晴心里高兴,“您也早些歇息。”
房门口,白氏目光沉沉,站了好一会才回去。
温全点着油灯,一直等着,“怎么才回来?闺女怎么样,没哭吧?”
白氏一边换衣裳,一边说:“没有,比从前变了不少,主意拿得正。”
她这样说,温全却更气。
“我一个娇娇软软的好姑娘,才到他家三个月就成了这样,可见除了这事,平常也没少受气,这孩子都不跟咱们说……”
一个大男人,想到这个